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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子誠實地搖搖頭。……好吧。他撿了個神回家。還是個失憶的神仙。/如果有人願意信的話,他還是挺願意把這件事情炫耀出去——你看,別人養貓養狗,要麼厲害些的養獅子老虎,可我呀,我養了個神仙。不過誰會信呢?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做夢,當赤松子展示給他手心裡忽然冒出的一團晶瑩剔透的水球之後。水球不是固定的,它流動而完整,在陽光下淌著亮亮的光,赤松子示意他碰碰它,他便伸出手去,與想象中水流灘在手掌的觸感不同,那更像去觸控一陣冷而清冽的風,從指尖一直延伸出去,穿過跳動的心臟和血脈。他捏著赤松子的手翻來覆去,找不到任何機關秘密,甚至於水球也跟著主人掌心方向靈活自如地變動。他終於相信這不是魔術而是真的……魔力。“所以,”他把杯子遞過去,“嚐嚐看這個,人類的小飲品,味道很不錯的。所以,你是來找誰的呢?”“我沒有喝過人類的東西。”赤松子接過杯子,低下頭看,再抬起頭來顯得十分迷茫,“我不記得了。”“這也不記得?那你怎麼找?”“我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是個神,水很聽我的話。可我不知道我真正是誰。我知道我要找一個人,但我不知道我要找誰。”他低頭呡了一小口,苦甘半摻,在舌尖和味蕾上跳躍,“是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吧。”/同居幾乎是順理成章的。神仙不需要太多的進食和睡眠,他做飯赤松子就看著,他吃飯赤松子也看著,有時候被香氣勾得忍不住嘗幾口;他睡覺他也看著——這有點嚇人,所以在商量之後赤松子便在他睡覺的時候去書房待著,翻幾本書,或者發呆。赤松子最擅長髮呆。他一直是個單身漢,沒什麼家人朋友,赤松子也不愛說話,兩個人的生活和一個人的時候沒太多不同,安靜又自由;但好像又有什麼不一樣了,從一個人待著,到有……另一個人陪著。他想過要不要幫赤松子找一找那個人,或者找找記憶也好。可是赤松子看上去興致缺缺,對這個“很重要的人”也沒有特別濃烈想要尋覓的想法。他索性不多事,等著赤松子興趣來了說上幾句,其他時候就讓這些事兒隨風散去。他帶赤松子去公園,放風箏,喂鴿子,買棉花糖。有時候就只是坐在長凳上,兩個人一副耳機聽歌,旁邊會有小孩子跑來跑去。赤松子這樣不冷不熱的人意外的招小孩子喜歡——人嘛,喜歡美好的事物是天性;可赤松子沒有對付小孩兒的經驗,一邊袖子被一雙小手拽著,有時候腿上還黏著一個,整個人傻愣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到了驚慌的地步,他就站在包圍圈外哈哈大笑,再在前者承受力到了極限之時去英雄救美一把。他帶赤松子去影院,好萊塢大片,愛情電影,科幻的,或者恐怖片。人類的製造畢竟於神仙而言太新鮮,但赤松子沒有問來問去,黑漆漆的影院裡抱著爆米花小學生似的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完全聚焦劇情,比誰都認真,有時候因為音效特效震得渾身一顫,爆米花撒出一兩粒也完全不影響。他帶赤松子去海邊——哦不,他所在的城市沒有海。作為替代,他找到一條安靜而乾淨的小河,一個猛子扎進去想顯擺一下,然後就後悔了:他怎麼忘了赤松子是和水有關的神仙——這傢伙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如魚得水,在小河裡浮浮沉沉完全不需要換氣呼吸,水流隨著他的動作和需要整齊劃一地分開或並流,每一朵捲起的水花形狀似乎都是精心雕刻的。他坐在河畔看著沾連著水花從河流裡冒出來的、陽光下成千上萬的光點摺合幾乎是閃閃發亮的赤松子,從未想過有一個人,可以美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意識到自己想要吻他。親吻他撫摸他觸碰他,去……擁抱這一切降臨到他身邊的、不可思議的奇蹟。/夜色暗下來的時候下起了雨。赤松子一如既往坐在床邊發呆,旁邊擺著個收音機,高高低低放著歌,音色冗雜。他推門進來跪坐在床上,然後從背後抱住發呆的人,吻吻他的發頂。“在想什麼?”“又下雨了。”“自從遇見你,就經常下雨。你會不會是個雨神、水神什麼的?”“不記得了。”“你試試看能不能控制別下雨了?衣服都幹不了。”“我試過,做不到。”“那也許你是河神。河伯什麼的——你遇見西門豹了嗎?”“那是誰?”“是——算了,不重要。”“哦……”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這幾日赤松子開始試著一個人出門轉悠了,他在床上坐下來,順便把另外一位也掰過來面對自己:“你遇見他了嗎?”“誰?”“你以前說過的,你要找的那個人。”“沒有。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我說不好,就是一種很模糊……但是很確定的存在。”他倏然間妒火中燒,從未有過的強烈佔有慾成了怒意舔舐著他的心神,有一團火在他胸腔和胃裡燃燒。“松子你……”他聽見他在喊他的名字,也僅此而已了,“你別去找他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