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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東西撐著把飄搖的傘急急忙忙往家趕,罐頭瓶子相撞丁零當啷的響聲淹沒在呼嘯的風裡。雨太大傘太小,他幾乎渾身溼透,樓道里感應燈應聲而亮,忽然瞥見陰影裡蜷著彷彿昏迷的陌生人,心下一驚。他在鄰里名聲不錯,熱心腸。把塑膠袋往地上一擱摸出手機開啟手電,在陌生人面前蹲下來。光亮朝著那人身後,不刺眼也能看得清——這人也整個兒溼透了,看上去疲憊又蒼白;倒是個挺奇怪的傢伙,打扮奇特,身上衣服怎麼看都像戲服,溼漉漉纏在肩上的水藍色飄帶,還綁著兩根小辮兒,眉心和眼下,各有一滴淚狀的印記。他好奇什麼牌子化妝品防水效果這麼好,下意識抬手去蹭了蹭,卻發生……並非妝容效果,淚印好像是天生的。那看上去沒來由的眼熟。/他以前是個孤兒,沒人告訴他不能隨便帶陌生人或是別的什麼奇怪的東西回家;在把人撿回家的時候他也沒有意識到這是個神仙。說真的,他自以為是新時代教導下的好青年,一個合格的從來不信奉怪力亂神的無神論者。不過等了一晚(陌生人躺在他的床上,他睡在客廳沙發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傢伙總算迷迷糊糊醒來了。他最壞的設想不攻自破,最起碼人醒了。陌生人盤著腿,出於某種不明的緣由衣服和床單都是乾的——他記得把他拖進來的時候還潮透了——表情麻木,望著他的目光既不是戒備也不是感激。房間裡沒有開日光燈,只留了一盞昏黃的檯燈,光線柔和。他站在光和影的交界處,揉著因為落枕的脖子斟酌如何開口。“你叫什麼名字?”一切交流總得有個稱呼的開始。“赤松子。”對方開口。他分心思考了一下有沒有見過赤這個姓,又繼續問:“怎麼會暈倒在我家樓道里?是哪裡人?”他非常非常清晰、以至於懷疑自己眼睛、看見自稱赤松子的陌生人眉心那塊印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藍了。赤松子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彷彿這耗費掉他許多力氣。“我是個……神。”他說,咬字清晰,語調平穩,“我來……找一個人。”他怎麼可能相信。如果不是赤松子的表情看起來嚴肅又認真,他想他會因為這個拙劣的玩笑大笑出聲,可偏偏對面人微微皺著眉頭的模樣讓他無論說什麼都帶著令人無條件信服的魔力。“那你還記得什麼?”他問,甚至不相信自己將這個問題問出了口,“除了記得你是個來找人的神仙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