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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點了燭火,又換了新茶來,見沈瑜正在揉捏著自己的手指,試探著勸道:“夫人若是覺著累了,不如就先歇歇吧。”她先前是親眼見著沈瑜如何訓趙管家的,原是打定了主意不多言,可見沈瑜一臉倦意,還是忍不住又說了句,“其實您也不必親自動手,大可找個賬房先生來代勞。”沈瑜這個人,相貌清秀氣質溫婉,不發怒的時候,說話還總是帶著些淡淡的笑意,讓人不由得便生出親近的意思。青溪又大著膽子道:“若您信不過府中的賬房先生,也可以到外面找位沒什麼干係的,給他點銀錢,讓他來算幾日賬。”這丫頭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沈瑜笑了聲:“我不放心,並非是因為府中的賬房先生有問題。”縱然是真有什麼問題,如今她親自盯著,那也不敢在她眼皮底下耍什麼花招。青溪下意識地問道:“那是因著什麼?”“因為……”沈瑜見她一臉好奇,低頭抿了口熱茶,笑道,“眼下這光景,不從我手中過的事情,我都放不下心。”青溪先是愣了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也沒再勸沈瑜,而是道:“那我去尋些溫水來,浸些玫瑰精油,給您泡泡手吧,應當能緩解些。”見她如此知情識趣,沈瑜也輕鬆不少:“好。”時辰不早,沈瑜隨便吃了點飯,便又看起了賬本。累歸累,可這件事她的確不能假他人之手。此番盤賬,最重要的倒不是去算賬目上是否有誤,而是對這些鋪子的賬目進行梳理。若是真依著青溪所說,去外邊找賬房先生來,那倒是一時省事了,可長久來說卻並不是樁好事。沈瑜初來乍到,對這些生意並不瞭解,那麼最快入手的方式,便是賬本。縱然這些賬本的規格制式都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問題,看起來會費些功夫,可大體上卻還是能對的上的。至少能看出來這些鋪子的生意以什麼為主,貨源來自何處,以及去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四季收支情況又如何。從前在尚宮局學盤賬的時候,晴雲曾告訴過她,宮中盤賬大多時候都是走個過場,只算銀錢是否對的上,可實際上,這賬目上能看出來的東西多了去了。便如一斑窺豹,有的人看得是銀錢多少,整本翻過去了也毫無所獲。有的人卻能從幾頁賬目中,推演出這鋪子當時是如何運作的。沈瑜自問沒法做到後者,但的確也能看出不少問題了。這樣看賬本是一件極其消耗精力的事,一旦停下來,便覺得疲憊得很。可她還是得看下去。畢竟這些生意,便是她今後的倚仗與立身之本。她一個後宅女眷,朝堂世家之間的事情自是插手不來的,力所能及的也就是這些生意。做這件事,不獨是為了宋家,更多是為了她自己。權勢與銀子,總要有一樣才行,前者她一時半會兒是夠不著的,便只能在後者上下苦功夫了。在接下來的幾日中,她哪兒也沒去,整日都耗在了這些賬目上。雖累了點,但卻還是有所收穫。在這七家鋪子裡,共能分出三類來。一類是賬本的規格制式有問題,但大體上的生意卻是沒什麼錯的,一年到頭來賺的銀子也說得過去。或許是疏忽大意,又或許是知道這府中的盤賬是走過場,所以壓根沒上心。 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過來,宋予璇愣了下,方才起身道:“昨日我偶然聽了個訊息,說是南邊有一位神醫前幾日入京來,如今正在慈恩寺義診。說是這位神醫醫術高超,妙手回春,多些年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這幾日前去義診的,不單有平民百姓,不少官宦人家也特地趕過去請他診治。”“娘這病一直不見起色,我便想著,著人去請他來府中看一看。”宋予璇嘆了口氣,“可他偏生沒應允,開多少銀子也不成。”沈瑜聽了這前因後果,說道:“他既是義診,想來也不在乎什麼銀錢。再者,像這樣有真本事的,恃才傲物也是尋常,未必就看得上我們這樣的人家。”想了想,又道,“既然他不肯來,那為何不讓夫人親自前去?”雲氏的病情雖重,但也沒到不能挪動的地步,若那位神醫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那的確值得費些功夫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