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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璇眉頭緊皺著,愁容滿面,無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娘她沒同意,說是已到今日境地,不必再白折騰……”沈瑜聽這話,心中“咯噔”一聲,雲氏這話簡直是已經存了死意。她若真是這麼想的,那便是華佗再世,也難救。沈瑜下意識地想去勸,可轉念一想,宋予璇這個親女兒勸都沒什麼用處,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又能說什麼呢?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宋予璇性子溫順,如今卻是被逼得沒法了,說話也沒了遮攔:“當年父親過世之時,娘都未曾這麼難過過,雖也病了一場,可慢慢地就好起來了。她這些年也不疼大哥,我原以為病一場也會漸漸好起來的,可誰知竟至如今地步。”沈瑜從她這話裡覺出些不對勁來,但如今並不適合追問,只能掩下不提,先進內室去探看雲氏。雲氏仍舊是那麼個病美人模樣,倚在那裡閉目養神,聽了侍女的提醒,方才緩緩地睜開眼,看向沈瑜:“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她很美,縱然是病得形容憔悴,可仍舊美得動人心絃。沈瑜甚至忍不住會想,她年輕的時候,該是怎麼樣的風華萬千。可虧得是她這些年在將軍府,甚少出門,不然說不定要惹出多少禍端來。“我此次過來,的確是有一樁事要徵求夫人的意見。”沈瑜坐在臨窗的椅子上,不遠不近地看著雲氏,“再者,也是想來看看您的病情。”雲氏淡淡地說:“府中之事我既然已經交給你,那便是全權由你來處置,不必再特地過來問我的意見。至於病情……也不過是聽天由命,著急也沒什麼用處。”她談論起將軍府的家事,乃至自己的病情,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彷彿跟她沒半點干係一般。其實說起來,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的確不像是在乎將軍府。沈瑜如今再回想起自己初來時雲氏的照拂,這才意識到,原來那時的雲氏才是反常至極,如今這模樣才是常態。現在細想,雲氏那時更像是將對宋予奪的虧欠,彌補到了她身上。彌補完了,也就沒什麼特殊優待了。沈瑜這麼些年,就沒見過幾個這樣當孃的。可偏偏你還說不出什麼話來,畢竟她對自己都是這個樣子,毫不上心。當初她曾聽人提過,雲氏祖籍太原,當年宋將軍帶兵剿匪之時順道將她救出,帶回了京城。後不顧老侯爺與親孃的阻攔,毅然跟雲氏成親,還給了她正妻的位分,更是侯府中搬到了這將軍府來。那時沈瑜想著,雲氏與宋將軍必定是兩情相悅,格外恩愛,才會不顧阻攔也要在一起。可如今看著,這事兒怎麼像是宋將軍剃頭挑子一頭熱?不然雲氏何至於是如今這模樣?不管家,也不管子女。彷彿她這麼些年來,都是袖手旁觀,隨波逐流。沈瑜心中千迴百轉,但也沒表露出來,將生意上的事情大致提了提,而後道:“我有意將這些生意徹底整頓,或許會關掉一半的鋪子。”果不其然,雲氏仍舊是那句:“隨你。”沈瑜抿了抿唇,另挑了個話頭:“還有一事,我想讓三姑娘跟在我身邊,趁這機會學些理家的事宜。雖說我會的也有限,但多少應該能教她些,以免將來她若是出嫁了,料理不來家務事。”這次,雲氏沉默了會兒。她垂眼看著錦被,指尖捻著絲綢料子,片刻後方才輕聲道:“她若是想學,便跟著學些吧。有勞你了。”她這模樣,倒也不像是完全不在乎。沈瑜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其實說來,三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紀,夫人可曾想過為她擇婿?”雲氏這次沉默的時間就更長了,在沈瑜幾乎疑心她不會回答之時,才開口道:“她這樣的性情,並不適合嫁去什麼高門大戶,我也不想讓她伺候公婆,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是,”沈瑜是認同這一點的,“可她到底是老侯爺的嫡孫女,這樣的出身,怕也不可能低嫁。”雲氏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最後也都化為一聲嘆息:“容我再想想。”雲氏說出這樣的話,沈瑜倒是毫不意外。事實上,雲氏沒說出來“這件事由你決斷”,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恕我冒昧,您若顧念著三姑娘,還想為她操持此事,便得好好配合大夫的醫囑才行。”沈瑜在她面前也沒什麼忌諱不忌諱的了,直截了當地說,“雖說您將管家的事交給我,可三姑娘的親事,我卻是不想插手的。您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將來她這後半生,就全系在老侯爺一念之間了。”若雲氏真病逝,那宋予璇的親事自然就落在西府那邊了。屆時若真有什麼不妥,沈瑜倒也不會袖手旁觀,不過在雲氏面前,就是另一套說辭了。沈瑜添油加醋道:“您應該也是知道的,這世家之間婚事向來都是利益交換,西府那邊未必會對三姑娘盡心盡力,說不準會挑一個怎樣的夫婿。”她毫無負擔地揣測著侯府,反正雲氏對西府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兒去。想了想,她又私心試探性地補了句:“若真嫁錯了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