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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釗是內廷侍衛出身。”葉翀目光微黯,“他也可能同時和京城有聯絡。”陸澤聽罷,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爬到了頭頂,周身凍了個通透,把腦子倒給凍清醒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為什麼府兵會給邪教當臥底,終於可以說通了,這兩頭都是給京城裡的那位當碎催的。陸大人被嚇得簡直要吐血,心中悲憤道:“親孃啊!葉平雲,我怕是要死在你這艘破船上。”次日未時剛過,飛馬六百里加急,從汾陽帶來了胡未遲。胡公子頭一次被人當軍報,六百里加急投遞到潼關,跑了個七葷八素,險些斷氣。到了地方,別說救人了,先被大營內兩個同行救濟了一番,醒過來的胡公子對著軍醫慚愧了半天,這才整理好去見臨江郡王。梁檢倒是一點不見外,連句客氣話都沒說,直接把人拎到看押盧釗的地方,自己和幾位將軍就坐在外間等著。胡未遲和兩個藥童,在軍醫的幫助下,將盧釗和兩個雜毛老道,從裡到外診視了一番。他被從家中炕上直接揪走,根本不知前因後果,而此三人身中之毒蹊蹺,自己也沒有完全把握。驚恐和疑慮包圍之下,胡未遲連忙叫藥童取來銀針,絲毫不敢懈怠,親自推針入穴,足足半個時辰,才滿身冷汗地從裡間出來。帳內四個腦袋八隻眼睛都盯著他,胡未遲卻撩袍跪地,變成了個悶嘴葫蘆。“醫官,人活是不活,你倒是說句話啊!”老莫是個急性子,直覺大夫不說話,人怕是要完球。梁檢冷冷地看著他,陡泉山相遇,胡未遲是個聰明又有分寸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地上裝死。梁檢對眾人說道:“各位將軍都去忙吧,我有幾句話同胡公子講。”左右退盡,帷幔垂下,只有軟窗投進勢孤力薄的些許光亮。胡未遲果然慢慢抬起頭,眉頭緊鎖,無比艱難的說道:“殿下,盧指揮所中之毒乃是大內不傳之術。相傳武帝時期,在內廷侍衛中設金吾衛,行暗殺密令,監察士族百官、江湖大家,選人皆為死士,接令有期,帶紅丸,令未盡則身必死。”梁檢對宮中秘聞略有耳聞,臉上並未有波瀾,接著他的話說道:“文帝始,天下大安,撤金吾衛,此毒便沒入宮禁中,百年不得出,如今卻有人效武帝,擁死士,謀君篡國。”他聲音不高,鎮定自若,仿若與人說著閒話。胡未遲心中狂跳不止,他是行醫走商之人,陡泉山林便知梁檢身份不簡單,玉牌投機,卻沒想把自己投入這般驚濤駭浪中,胡公子不是沒有見過市面的人,卻也感慨造化弄人,只能哭笑不得地認命。 殺機梁檢回到大帳,一個人坐在那出神,很多話他是不便當著葉翀和諸位將軍面說的,說出來一是喪氣,二是叫諸位將士心寒。西北戰亂四年之久,他親眼見數萬邊軍將士,顱當磚骨砌牆,才爭來這方寸安定人間,多少鐵衣枯骨永無歸期,多少百姓流離失所,賣兒鬻女,只為一口明日吃食,一天一地,滿目瘡痍,何其悲哉!卻有人因一己之私,不惜以數萬流民為質,挑動兵戈,妄求儲位,將黎民百姓置於何地,數十萬將士置於何地!梁檢壓在心肺間難以名狀的怒氣無處發洩,只能一遍一遍激盪於胸,直撞得喉間如抵鐵矢,呼吸間血流如注,卻還要撐起一片鋼筋鐵骨的不動聲色。他咬牙勉強壓住浮躁的心氣,強迫自己鎮定,有太多事還等著他去處理。梁檢叫來親衛,想看看風陵關帶回來的其他東西,乍一起身,心跳驟然失了分寸,突如其來地心鼓如雷,背心倏得冷汗連連,整個人晃了晃,被身邊親衛一把扶住胳膊,差點跌坐回椅子裡。親衛嚇得魂不附體,急叫道:“殿下!”梁檢四肢發麻,頭腦卻是冷靜清醒的,站了會,等那陣心慌氣促過去,才把胳膊從親衛手中抽出來,說道:“昨夜酒喝多了,有些頭暈,出去別瞎說。”“殿下,找軍醫來看看吧。”親衛嚇得要哭。梁檢抬手截住他的話,心口還是憋悶的慌,但四肢的力氣回來了些,自嘲地想想,大概不是氣得就是累得,睡一覺就好了。“我歇一會,你出去吧。”他撇開親衛想要攙扶的手,猶自走到床前,只退了外袍,和衣躺下。親衛不敢打擾他,放下床幔便出去了。葉翀趕去風陵關巡視流民安置情況,回到大營時又錯過了晚飯點,隨口問了一句郡王親衛,得知梁檢宿醉頭疼在歇息,當即回了兩個字——扯淡!梁檢是拿酒當水喝的老酒鬼,酒壺跟長身上似的,葉翀自從跟他東奔西跑,就沒見他醉過,昨晚那點量,漱口都不夠,宿醉個屁。葉翀將馬鞭扔給親兵,一掀帷幔進了大帳,帳內僅點著一隻半死不活的桌燈,燃得搖搖欲墜,床幔低垂下看不清動靜。葉翀一身寒光甲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指勾起床帳,見梁檢和衣側身而臥,似是醒了,模模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殿下,臣將你吵醒了?”葉翀索性將床帳拉開。梁檢睡得並不踏實,心事翻滾,雜七雜八想了一堆,比不睡都累。他心口像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