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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喬沒有應聲, 待他走遠了, 猶豫了片刻, 追了上去。站在電梯前的陸潯只顧低著頭出神兒,電梯門開了、站在他身後的人一股腦地湧進去、電梯走了,這些他竟然全沒發覺。池喬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 心中一酸,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電梯太慢太擠了,七樓還好,我們走樓梯吧。”回頭看到她,陸潯一怔。沒等他開口,池喬就先一步走向了樓梯處,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上了七樓。站到病房邊, 池喬仰頭看向陸潯, 陸潯個子高,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早看到了媽媽, 卻沒有立刻走進去,這感覺像做夢一樣,從池喬告訴他這件事到現在,他一直雲裡霧裡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最後還是陸潯媽媽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先發現了兒子。下午的針還沒打完,看到兒子,她立刻起身下床,想舉著輸液袋去門邊給他開門,陸潯見狀立刻走了進去,讓她坐回床上。看到跟在陸潯身後的池喬,陸潯媽媽衝她笑了笑,又轉向陸潯:“你怎麼來了?工作那麼忙。”“過來是因為別的事兒,剛知道你住院了。”“吃東西。”陸潯媽媽把輸液袋掛回架子上,單手從櫃子裡拿了只柿子出來,“這是池喬買的,可甜了。”陸潯媽媽住院沒跟任何人說,只有池喬遇上了、來探望過,她心情差、沒胃口,自己什麼都沒買,櫃子裡的東西全是池喬送來的。池喬一貫細心,選的都是梨、荸薺、柿子之類的生津潤肺的水果。陸潯接過柿子,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母子倆生疏了多年,陸潯回國後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病房是兩人間,隔壁床住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老奶奶見過池喬,沒見過陸潯,笑著誇他長得好看,說從沒見過這麼精神的小夥子。陸潯媽媽雖然一直跟池喬說不要告訴陸潯,看到他過來,也高興的,聽見老奶奶誇他,一臉驕傲地說:“這是我兒子,人家都說他長得像我。”聽到這話,老奶奶卻斂住了笑意,對陸潯說:“你媽媽病了,一個人住院,別說照顧的人,除了這個小姑娘,連來看一眼的人都沒有,你工作再忙也不應該,賺錢哪有媽媽重要。”陸潯媽媽趕緊解釋道:“他不知道,我沒跟他說。”老奶奶“哼”了一聲,絮絮叨叨地責備陸潯媽媽太慣孩子,陸潯媽媽知道她是好意,不好打斷,又怕陸潯聽了嫌煩,一陣頭疼。陸潯從小性子就冷淡,聽到這話,心中卻湧起了從未有過的酸楚,他的媽媽、他喜歡的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性,生了病都是一個人到醫院來,都唯恐麻煩、拖累旁人,和那些被人寵著捧著的女人和女孩完全不同。她們連撒嬌都不會,出了什麼事都習慣性地自己承擔,他活得真是失敗又混亂。陸潯媽媽住的仍是呼吸科病房,陸潯略坐了坐,就看了池喬一眼,示意她跟自己出去。問過池喬替媽媽診斷的醫生在哪兒,他便去找醫生溝通了,池喬則去了輸液室。陸潯媽媽的問題發現得晚,轉移到了腋窩淋巴結,所幸沒轉移到內臟,這種情況應該儘早手術,可她的腫塊比較大,直接手術恐怕不能完全切除,醫生的建議是,先化療,待腫瘤縮小了再手術。問完了醫生,陸潯打了幾通電話,而後去了輸液室。池喬正發呆,她本就瘦,這麼一病,更顯得纖弱。陸潯走過去,坐到她的右手邊,問:“冷不冷?我去買杯熱飲給你暖手。”池喬看到他,有些意外,笑著客套道:“不用麻煩,我不冷。”頓了頓,陸潯說:“我剛剛打電話問了認識的醫生,這間醫院不行。這個病不能耽誤,得儘快治,我想給她轉院,最好明後天就轉,重新檢查之後再定治療方案,不行就去美國。”池喬點了點頭:“挺好的。”“我想請你幫我跟我媽說轉院的事兒,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母子倆太生疏,方才見面的時候都不自然,誰也沒說起這個話題,陸潯媽媽只當池喬還沒把她得了乳腺癌的事情告訴陸潯。池喬瞭解陸潯的性格,沒有推辭:“我等下就去和她說。”“謝謝。”池喬避開了陸潯的目光,看著他手中裝著藥的塑膠袋問:“你不打針了?”聽到她說,陸潯才記起來自己來醫院是為了什麼,笑了笑:“我本來也不需要。”醫生一開始只讓他吃藥來著,他是為了有理由跟池喬坐在一起,才請醫生給自己開三天點滴。池喬沒說話,也沒趕不用輸液的陸潯走,兩人都沒怎麼講話,安靜地待了兩個鐘頭,池喬拔掉針後,便去找陸潯媽媽了。知道兒子也是關心她的,陸潯媽媽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見到池喬,笑盈盈地給她削梨子。池喬坐到床邊,說:“陸潯剛剛去找了幫你診斷的醫生,又給認識的醫生打了電話,把你的情況說了一下,對方說這間醫院不行,查得未必準確,建議換一家醫院重新檢查。陸潯怕耽誤,想明後天就幫你轉院,有了結果再看看下一步怎麼治療,或者在國內找這方面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