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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紋見蘇釉來了,歡喜得抓了乾淨浴袍丟給她。下午陶會大戰,蘇釉一力頂住,讓蔡小紋提前溜走。所以蘇釉那焦頭爛額的一個下午,對蔡小紋來說,倒是在這喝湯下棋好不清閒。“師姐別急,師父馬上就回來了。你喝湯,很好喝,我喝了八碗了。”你能別把師姐和師父放在一起叫嗎,明顯小了她一輩啊……蘇釉默默抗議,躲進躺椅的薄毯裡換了浴袍,然後又鑽出,抱起李阿俏端來的紅棗湯吸溜,還不忘搭茬:“我不急。哼……我是怕她迷路。”“安安不會迷路的。”趙延聆落下一枚黑子,面帶得意和驕傲:“不像我……哎呀,我贏了!啊?是四個啊,抱歉,數錯了,繼續繼續……”蘇釉吐出棗核,又吃進一個,忙得沒時間說話,只在心裡腹誹:不會迷路什麼好自豪的……您作為公主千歲,擇偶的要求真是低得離譜了。總之不管侯種兒是不是笨得鬧心,李阿俏是不是老東北,蔡小紋是不是喝了八碗紅棗湯,趙延聆是不是數錯了棋子。反正蘇釉剛放下碗,梁靜安就回來了。於是所有紛爭告一段路,都溶進簾布後面那一片氤氳水氣中。除了侯種兒和李阿俏,其他四個人都不知道侯種兒在接管桃花林大浴室之後做了怎樣盡心盡力的革新改造。她們也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把自己沉入水中,全身放鬆進這個與外面完全隔絕的熱水方池裡。水熱而不燥,加了少許的香料和藥物,燙得面板酥麻適意。房頂很高,在牆壁上還開了個很大的方窗,方窗下是江川山河的瓷畫。侯種兒特意把照明的蠟燭都熄掉。月光從放窗灑進,拉起水面波光粼粼。柔涼的晚風把星星裝點在視窗,扯了天幕做窗布,似黑似深藍,讓眼睛舒服得只想閉上,可又捨不得那些晶亮的星星。蘇釉就是帶著這矛盾的心情,半閉半睜著眼睛倚靠在水池壁上。渾身的疲勞都在水紋溫柔按摩下釋放。她愜意地向旁邊伸手,卻撈了個空。這下忘了矛盾,睜眼一瞧,發現蔡小紋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梁靜安的身邊。兩人正以一樣的姿勢正襟危坐,閉目養息。還有口號……“吸,吐……吸,吐……一,二,三,四,再來一次……”蘇釉向梁靜安,仗著沒有燭火,眼神兇又狠:泡澡,這天經地義的休息時刻。她還要拉著小蚊子練武,也不怕天怒人怨嗎!可窗外晴朗夜空,沒有天怒。旁邊侯種兒“安逸安逸”地連聲叫喚,哪有人怨。蘇釉只能順著池壁徹底滑坐下,把自己沉入水中咕嘟咕嘟地冒泡。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孤軍作戰的感覺。卻不知今夜,居然有個聯軍。要知道瞪梁靜安的,可不只她一人。趙延聆幽怨地收回目光,縮在池角,讓云云趴在水面平浮的布巾上,然後拽住布巾的兩個角拼命地轉圈,極輕聲地嘟囔:“安安有了小徒弟就不管我了……有了小徒弟就不管我了……不管我了……”可憐云云在疾速旋轉中被晃得暈頭轉向,終於四蹄一翻,滾進了水裡……最為舒心的還是侯種兒。她在澡堂忙了一天,正是放鬆休息的時辰,白皙的面板進水泡開,燙成了個小紅人。她身旁李阿俏環顧其他人,再看自己,忍不住對侯種兒道:“大家都裹了浴巾在泡,就你脫光了……看著鬧心。”侯種兒眯了雙眼:“那是她們不懂泡澡的真諦。脫光了泡才是真的泡。我是泡澡小達人。”她雙手順過和蔡小紋一樣貧瘠的小胸脯,滑到纖細的腰上,感慨道:“天生麗質難自棄,泡澡豈能再穿衣。”出口成章,李阿俏無聲地投給侯種兒崇拜的眼神,動手扒掉了自己身上的浴巾。此時,池中幾近無聲,只有水紋波光,晃動這一池心事。終於水溫漸涼,大家收拾各自的心事,擦乾通紅的身體,穿上雪白的浴袍,去到相隔幾步的另一個去出。侯種兒的桃花林,不僅有精緻小池,畫筆高窗。出了池子稍走一會,又別有洞天。推門拉開,酒香撲鼻,燈火通明的房間寬敞而又佈置雅緻。銅爐薰香,彩料筆畫。紅木的酒案,絲繡的軟墊。最前面主座後還有一個小高臺,高臺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樂器。古箏琵琶,長笛竹簫……甚至還有西域的馬頭琴,和叫花子討錢時唱段子用的啪嗒板兒。這個造價不菲的房間,讓蘇釉至重逢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侯種兒富家小姐的氣息。她猜到,離家這幾個月,侯種兒身上一定發生了大事,不過現在不是關心的時候。侯種兒歡快地把眾人讓入兩旁客座。李阿俏收拾杯盞盤筷,侯種兒便擔當點菜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