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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離哂笑:“呵,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唄。只要蘇釉認罪便罷。”“你明明知道,蘇釉有冤屈!你為何要逼死她!”啪啪啪……歐陽離竟舉手鼓掌,神色卻輕蔑:“梁大人啊,俠義無雙梁大人。呵,快收起你那副偽善的嘴臉。”她收斂笑容,正色道:“不是我要逼死她。而是如今殺了她一個,能安朝堂。避免政局風波。朝堂穩定了,百姓就安定,不會給敵人可趁之機,挽救者何止千萬。江山社稷,和個人私情,你分不清孰輕孰重。你根本不配留在福康身邊。”梁靜安收氣於內,漸漸冷靜下來,面對歐陽離的逼視絲毫不讓:“天地間自有正義。蘇釉雖是一介布衣也是我大宋的百姓。江山社稷要一個布衣百姓來負責,出身高貴,深受皇恩的歐陽大人,你不覺得無恥嗎?”“任何人和國家安危來比都是小的,包括你我。梁靜安你只有小義而無大義,目光短淺,所以才有今日挫敗。蘇釉,太后下令了,你護不住她的,你能護住你那小徒弟蔡小紋就不錯了。呵,那也要高抬我手,放過她才行。”歐陽離甩袖向前,與梁靜安擦肩時側頭湊到她耳朵邊輕聲道:“但是我不想放過她。”“蘇釉,延聆能救她!千金一諾!”“福康不能救!”歐陽離大聲喝道:“不信你等著看。”說完她再不糾纏,向天牢而去。歐陽離的到來,又點亮了天牢一圈火把。蘇釉又被拖了出來,丟在審訊室堂上。她的高熱還沒有退盡,傷口也養得極其緩慢。趙延聆白天派人給她送的糕點藥物她也全分給了佟姑娘她們,竟一點沒吃。此刻她趴在冰涼石地上,昏沉不知所以,連害怕的力氣都沒了。歐陽離遠坐高椅,開門見山:“你的罪名已定,不慎摻毒於陶泥,誤做有毒陶器。你寫一份供狀,這件事就算了了。”蘇釉吃力睜眼,艱難微仰腦袋,看向歐陽離,隨即又垂項,輕聲說道:“誤做有毒……這也是……死罪……”“傷了皇上,當然是死罪。但是隻死你一個,不牽連親人,死的也不算痛苦,砍頭。”“呵呵……真的要我做替死鬼麼……”蘇釉啞聲而笑,虛弱半握雙拳:“大人,你還是在這打死我吧……沒做過的事,我絕不認……”歐陽離像早預料到似的,並沒有動怒。她端著兩個盤子,走下臺案,來到蘇釉面前。“我問過宮中陶師。他們雖沒你那麼好手藝,做不出美人肩這樣的陶器,但他們能肯定就算是你,現任玉峰第一,多年官陶的高手,要做出美人肩也是極費時日的。”她蹲下身,把兩個盤子放到蘇釉臉旁。“美人肩看似一體,卻是由兩半扣成。這兩半互為相依又可彼此獨立,分明就是兩個壺。我查過了,你制美人肩的時日不足,根本做不完兩個半壺。”歐陽離話語如雷,擊在蘇釉身上,把她臉色褪得更加慘白。“之前他們給你看碎片,也許是離得遠,你沒有看清。一直驗出有毒的是右邊這個微微深色的壺。左邊淺色半壺,我今日才送去驗毒。結果……”歐陽離貼近蘇釉耳邊,輕輕吐出兩字:“無毒。”蘇釉雙肩猛然顫動。她竭力用前肘撐起自己,伸手去拿看這左右兩盤碎片,可剛捏起碎片,手指一哆嗦,碎陶片又砸回盤中,發出扎心的碎響。“你的師妹,蔡小紋一直行蹤不明,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若這深色壺……蔡小紋……”“大人!”蘇釉忽地大喊一聲,打斷歐陽離。她埋頭入臂,好似剛剛嘶喊耗盡了最後的力氣:“給我一晚上考慮……”“可以,明天我還來。你好好想吧。”歐陽離端起碎片,命人帶走蘇釉。對於明天的結果,她是胸有成竹的。蘇釉被拖回牢房,牢中眾人得了她許多吃食藥物,自是圍上來關心情況。蘇釉卻不再解釋半句,只向佟姑娘要紙筆。佟姑娘不解,自然要問。蘇釉仍不多說,只是一夜未眠,為每個人畫一張像。當最後一人畫完,牢外腳步也響起。眾人心中已猜得七八分,皆擠到牢門口,含淚看她遠去。佟姑娘獨坐角落,眼淚打溼了手掌中自己的那幅畫像。一紙供狀攤開鋪在歐陽離身前案上,筆力勁挺,如泣如訴。歐陽離合上供狀收好,竟也輕嘆:“真是一筆好字……你這個人,可惜了。我現在覺得,你莫不是,之前就看清了那是深色半壺的碎片?”蘇釉不答,扶地站起。她身體已虛弱至極,形銷骨立,站起間帶之鐐銬聲錚然。她眼神深邃,盯住歐陽離,之前所有恐懼驚惶盡不見:“大人答應,只死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