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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紋正躺在溪邊大石上釣魚。她以臂相枕,單腿屈起,衣襬一角掀起扎進腰帶。釣竿捏在腰旁,輕飄飄地垂進溪裡。這種十分隨意的做派看得蘇釉心裡一動。她把手帕胡亂塞進腰裡,低頭尋了塊平坦點的石頭,翻出帶著的那塊幹墨,和著竹筒裡的水磨在石頭上。然後搬過大竹簍權當坐椅,開啟薄木夾取出紙筆,沾了墨飛快地勾畫。水墨之間,蔡小紋的細眉彎目,灑脫的坐姿,還有正張嘴打的哈切都躍然紙上……之前蔡小紋進山去了一個小石坑,沒有找到紫砂泥,身上又隱隱疼痛,索性不再尋泥,回到溪邊釣魚準備填飽肚子。大石頭下已有了兩條剖好洗淨的魚,蔡小紋收了魚竿點燃一堆篝火,又削尖了兩根樹枝,穿上兩條魚。小的鯽魚放在火旁,大的白腹黑魚放在鯽魚後面。剛弄好這些,她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也不用回頭,因為不會是別人。“師姐就回來了?採到了?”蘇釉盯著火旁的兩條魚,舔舔嘴唇,放了竹簍坐下。鯽魚的皮慢慢焦黃,發出些炙烤的香味。蔡小紋見她只顧盯著魚看,試探地問道:“一起吃魚吧?”剛問出又想起蘇釉有一隻烤雞吃一天啊,多此一問。怎料到蘇釉馬上點頭,挪到了魚邊。呃?那隻雞呢?蔡小紋心裡疑惑,也不好意思再問,便更加肯定地說了一遍:“你吃一條我吃一條。”“嗯!”蘇釉伸手就要去拿那條鯽魚,被蔡小紋搶先一步拿走。“嗯?”“鯽魚刺多,你吃那條山魚。”蔡小紋把鯽魚插在身旁的石縫了,拿過那條大山魚,解釋道:“這魚肉肥,要先遠遠地烤,烤得魚油出來,裹在外皮,然後放在大火上猛烤。”她說著就把山魚整條伸進火裡,看起來就好像被火球包裹一樣,再拿出來時,魚已焦黃噴香。蔡小紋把魚遞給蘇釉,笑道:“這魚鮮的很,又沒什麼刺,你大膽吃。”兩條魚很快下了肚。蘇釉意猶未盡地用手帕抹淨嘴,起身開啟自己的竹簍,搬了一大塊紫砂泥出來,放進蔡小紋的空竹簍裡。蔡小紋正挽了褲袖,從溪裡潑水澆滅篝火。看見蘇釉此舉,不由呆在溪水裡:“嗯?”“紫砂紅泥。”蘇釉拍掉手上的泥粒,笑道:“剛剛那條魚的謝禮。”蔡小紋傻笑兩聲,還要客氣:“一條魚還用謝嗎……”“我想和你打個賭。過幾日就是冬至。師兄照例會請我們兩家去他家吃飯。我們就在這幾日裡做個紫砂壺出來。在冬至那天讓你爹我娘來評評誰的好,事先不給他們看,那天飯桌上拿出來。誰做的好,誰就贏了賭注。如何?”蔡小紋想了想,問道:“賭注是什麼?”“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敢賭嗎?”蔡小紋想著要是不答應還讓她以為自己怕她,趕忙拍胸脯道:“賭就賭!”她心裡豁然開朗:看來師姐並沒有鄙視我。還把我看做對手……蘇釉又把剛放進竹簍的紫砂泥搬出,放回自己竹簍裡,背上竹簍道:“回去吧。你不用再去採了。”蔡小紋又不解了:“你不是送給我嗎?怎麼又放回去了……”“你摔著不疼啊?我就暫且幫你背一路吧。”師姐……其實還挺好的……蔡小紋看著蘇釉的背影,有點之前想法都被顛覆的感覺:是個溫柔的人啊……“小蚊子還不走?站在水裡不冷啊?”“誰是小蚊子!”哼!果然還是那顆壞柚子!蔡小紋撿起鞋襪,拽過竹簍,追著蘇釉跑去……作者有話要說:那隻雞呢? 迷惑了吧又是燭燈一盞,茶香滿屋。風鈴把熱氣騰騰的花茶放在蘇釉手旁,撤走已經吃淨的糕點碟子。然後她和每日夜晚一樣,和蘇釉對桌而坐,就著燈火,又開始縫縫補補。穿一根線穿得累了,她抬頭揉揉眼,看見對面的蘇釉,嘴角止不住地抽動。“小姐,我能請教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嗯。”蘇釉斜身倚燈,右手握拳撐住臉頰,左手捏著幾張畫紙。她盯著畫紙,一直面帶淺笑。長髮柔順地垂在桌上。青絲白膚,被燭火一晃……美人執畫,美人即如畫。“你是想畫一整本蔡小紋成長畫集嗎?”蘇釉放下手裡幾張一直翻看的畫紙,對風鈴笑道:“你不明白蔡小紋師妹的可愛之處。”風鈴放下手中的線布,傾身趴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張畫:“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大前年的除夕,蔡小紋來我們家拜年,自告奮勇去點大炮竹結果把自己被爆竹聲嚇到哭。”畫裡的蔡小紋還是少女摸樣,一身喜慶的紅棉襖,蹲在已經炸完了的爆竹旁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