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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聲,隨即被祁彧狠踹一腳,爬不起來了。他覺得自己的腰大概是斷了。季悠睜開眼,看見熟悉的身影,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被刀抵著,沒法說話,只能遠遠的望著祁彧,手指死死扣著混雜著沙粒的水泥牆面。祁彧緊緊的攥了下拳,額頭上的青筋繃起。“你是誰!”黑皮粗聲問道。祁彧沒理他,反而將目光轉向趙一牛。他鬆開拳頭,一瞬間調整了臉上的表情,隨即嗤聲一笑。“趙一牛,好久不見啊。”趙一牛眯起眼睛望著祁彧,天太黑了,他並不能看清祁彧的長相。事實上哪怕看清了他也不認識,對季悠都只是猜測,更何況是祁彧呢。“你認識我?”趙一牛沉著嗓子道。他雖然把目光投向了祁彧,但卻沒把刀從季悠脖子上移開。事實上對他來說,季悠才是他最恨的物件,是害他坐牢,逃竄的罪魁禍首。祁彧不敢輕易往前走,他怕趙一牛隨時會對季悠動手。於是他略帶譏諷道:“我當然認識你,不光認識你,我還去監獄看過你。”趙一牛擰起眉,臉色又冷了幾分。黑皮抄起刀走了上來:“哥別跟他廢話了,我收拾了他。”他和剩下的那個人一走一右的朝祁彧走過去,臉上帶著嗜血的陰狠。反正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宰,完事兒之後用車拉走,扔到山崖底下去。想罷,黑皮當機立斷的衝了上來,刀鋒直奔祁彧的胸口。祁彧眼瞼一顫,猛地抬起腿,又準又狠的將黑皮的刀給踢飛了。在黑皮遲愣的片刻,他已經藉著踢腿的慣性,一扭身到了黑皮身前,左腿膝蓋猛地擊向黑皮的小腹,趁著他疼痛難忍弓腰的瞬間,祁彧的手肘砸向了他的脖頸,黑皮身子一顫,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前後不過十秒鐘,連趙一牛都看呆了。剩下的那個人自然也是白費,被祁彧三下五除二給撂倒,刀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原本極具優勢的人販子,現在只剩下趙一牛一個。祁彧一身輕鬆的踢了踢地上的黑皮,漫不經心道:“趙一牛,你不記得我,我可記得你。”祁彧撩起袖子,也不管黑夜裡趙一牛能不能看清他胳膊上的疤:“小時候,你在我身上劃了一道,害我胳膊差點廢了,想起來了嗎?”趙一牛微一恍惚,真想起來了。除了個小女孩,還有個礙事的小男孩。要不是那個小男孩,他也不會被抓住。祁彧扯了扯唇角,把袖子放下去。“我是闌柏軍區首長的兒子,祁老司令的孫子,我們家不說在柏市手眼通天,收拾你一個螻蟻還是綽綽有餘的。你敢劃傷我,就註定要付出代價。“知道你為什麼被判了三年還不減刑嗎?我爸授意的,誰敢不聽呢。你一個混混痞子,沒背景沒錢,最好擺弄了。哪怕我們想把你弄死在牢裡,都輕而易舉。“不過可惜啊,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害得你,哦對,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一個人能闖闌柏軍區嗎,你有那個本事嗎?你只能龜縮在窮鄉僻壤,把自己弄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躲躲藏藏。“靠拐賣賺再多錢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敢露面,更不敢享受,你終生都會活在被抓的恐懼當中,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錯傷了首長的兒子。”祁彧言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與奚落,似乎極其享受著用權勢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覺。季悠怔怔的望著他,嘴唇微顫。祁彧在激怒趙一牛,他是為了轉移趙一牛的注意力,讓她有逃脫的機會。果然,趙一牛渾身發抖,熱血上湧,覺得大腦裡的血管都要爆開了。祁彧的話彷彿是在翻騰的岩漿中潑了一盆冷水,將趙一牛心中的狂躁徹底激發出來。他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想要報復的。原來不是那個警察,害他蹲了三年牢的是闌柏軍區的首長,是面前的這個人!趙一牛完全忘記了手裡的季悠,對他眼裡,祁彧一舉成為他所有怒意的發洩物件。他反手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槍,想都沒想的對準了祁彧的胸口。槍!季悠腦子裡嗡了一聲,她顧不得自己脖子上的刀,猛地抱住了趙一牛的左手。砰!趙一牛手一顫,但這一槍還是打了出去。巨大的槍響驚飛了樹梢房簷上的鳥雀,各家院子裡的狼狗此起披伏的吼叫起來。祁彧當然沒有料到對方有槍,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想要撲上去阻止是絕對來不及的,等看清槍口再想躲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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