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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路。”
“但袁菲菲不能辭職,她喜歡幼師這份職業,她喜歡小孩,也需要小孩的陪伴。”花崇走了幾步,轉身,“而且,她是個極易受情緒左右的人,她走不出來。而長期走不出來,必然陷入一個死迴圈。”
“愛在一些特定情況下會催發出恨,這一點在不擅控制情緒的人身上尤為明顯。愛得越深,被傷害之後就恨得越深。”柳至秦靠在椅背上,呈一個閒散的姿勢,精神卻並未放鬆,“對袁菲菲來說,這四名誣陷她的小孩,已經從天使墮落為惡魔。”
“惡魔……”花崇輕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倏地聲線一變,“惡魔應當被燒死。”
柳至秦直起身子。
花崇單手按住太陽穴,眉心深蹙,在警室裡來回轉了兩圈,“這就是我們之前一直找不到的聯絡!袁菲菲去年底被誣陷,今年初洗清罪名,但是從1月到3月,她漸漸認識到兩個殘忍的事實。第一,她被自己最喜歡、最信賴、傾注了最多心血的小孩坑害了。第二,即便園方出面證明了她的清白,她也沒有辦法像以往一樣工作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不僅打亂了她的職業規劃,最關鍵的是,擊潰了她心中堪稱‘信仰’的東西!”
柳至秦完全理解花崇的想法,“積蓄在她心裡的恨意,讓她極度渴望報復。”
“十年前的案子並未做保密處理,袁菲菲知道不足為奇。錢毛江五人是死後被焚屍滅跡,但是社會上流傳的說法基本上是‘燒死’。”花崇眸光閃動,“男孩被‘燒死’,案子十年未破,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對袁菲菲來說,發生在村小的一切非常值得她效仿。”
柳至秦站了起來,“這樣就解釋得通她那些古怪的行為了。她三次住進村小受害人的家中,正是想了解當年的案子。除開警方與兇手,受害人家屬可能是最清楚案子的人。她,在為將來燒死四名‘惡魔’做準備。”
分析至此,兩人的心跳都漸漸加快。
四個陷害幼師的孩童,一個企圖燒死他們的幼師,無論是哪一方,都讓人毛骨悚然。
小孩本該是最天真的,但他們中的少數,卻利用天真,做出了“誣陷”這種與他們年齡不符的事。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幼師亦該是善良的化身,如果幼師心性不佳,當父母的誰敢將寶貝交到幼師手上?
但袁菲菲心中所想,也許是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死四個小孩。
兩件荒唐透頂,又兇險透頂的事,相互印證之後,以人心的陰暗為基石,在邏輯上竟然圓融通順。
花崇點起一根菸,“但袁菲菲空有殺人的心,卻沒有殺人的勇氣。對村小的案子瞭解得越深,她越不敢動手。她很害怕——既害怕殺人,也害怕殺人後必將面臨的懲罰。她大概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模仿十年前的案子。”
“順著這個邏輯往下推。”柳至秦跟花崇借火,道:“有人利用了她。”
花崇挑眉:“兇手?”
“兇手。”柳至秦抖掉一截菸灰,“袁菲菲三次到洛觀村,有心人一查就能發現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全部弱點,都被那個人握在手中。”
“他們之間或許存在一個不平等的交易。”花崇開始在本子上塗寫,“在虛鹿山這個案子裡,袁菲菲成了引誘周良佳、範淼、盛飛翔的誘餌。她策劃了這次集體旅行,案發當晚,她出現在虛鹿山、村小,可能也是兇手的意思。她如同一個完美的障眼法,只要她存在,我們就會圍繞她展開調查,然後查到盛飛翔、範淼初中時對她的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