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菲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管事朝疊衣服的侍女打個眼色,待侍女出去後,方猶疑道:“國公您看,是審一審,還是直接料理了?”
審一審,就是把人帶到榮安面前,當著她面兒給那侍衛動刑,逼他說出與榮安如何苟且的細節,達到羞辱榮安、讓她痛苦不堪屈辱難當的目的。
直接料理,自然就是字面意思。
近幾年國公越發不耐煩“審”,二十六年來十來個侍衛多半都是莫名就失蹤了的。管事是衛家死忠,這等秘事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因此只聽說有侍衛闖榮安的院子,管事就立即認定,這人與榮安有什麼。
衛國公在桌前停下步子,視線落到一幅毛了邊畫卷上。
他眸子變得柔和,嘴唇不再緊繃。
他揮揮手:“你看著辦吧……”
管事知道他這意思,就是直接把人做掉丟棄,不必再來回話。
管事退出去,在門前停一瞬,見衛國公滿臉陶醉神色,眸光無比溫柔,將嘴唇貼在畫卷上面,虔誠的親吻。
管事一縮肩膀,連忙閉合房門。
衛國公用指腹拂過畫上那張讓他苦苦思念了二十多年的臉,張口,艱澀難言,“錦瑟……奕珩他,對我有所誤解,木文遠和老師一定在他面前說我許多不是……他年輕稚嫩,容易受人矇騙,我不怪他……只是……我怕我不快快將他收到我的羽翼下,那童傑,便要傷害他……你不知,他有多膽大……”
衛國公說到這裡,扯開唇角笑了下。
“渾小子……生的俏,性子卻野馬一般,不像你,也不像我……”
衛國公緬懷他逝去的戀人,和他心心念唸的子孫,隔幾座院子,衛子諺氣若游絲,扯住自己母親的袖子。
“娘……兒子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您,救救兒子……把那……那人……攆了……”
他說得含糊,屋裡除了榮安和邱嬤嬤,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榮安神色複雜地望著兒子,袖子上那隻蒼白的手,用力到發顫。
她知道,兒子是因撞見她的醜事,這才急火攻心,嘔了血。
可李聰他……
那般蝕骨柔情,溫暖她早已乾涸的感情,她……捨不得。
衛子諺眼淚流下,兩手將她扯住,苦苦哀求:“兒子已這般……明日……還得領十鞭……爹爹若知曉了……兒子……”
他說不下去,他身為人子,如何去埋怨母親連累自己。他說不出口,扯住榮安袖子哀哭。
這一情急,給口水嗆住,衛子諺咳嗽連連,一提氣,又嘔出一口血來。
屋裡眾人皆嚇得色變,太醫在隔壁秤藥,給一連聲兒喊過來,榮安面容黑沉嚴肅,斥責道:“衛子諺,你休要胡思亂想!安心吃你的藥,養你的病!家法之事,我去與你爹說!”
衛子諺傍晚過去尋她,本就是為得她這樣一句話,如今這定心丸吃下,卻仍平靜不下,榮安偷人一事,簡直像把利劍,懸在他頭頂。
衛國公在外風評極佳,待他這位親兒,卻是……
衛子諺淚眼朦朦,在床沿上不住磕頭,“娘啊……兒子求你啦!”
便在這時,榮安的侍女從外走來,悄聲在她耳邊說話。
屋中眾人均瞧著帝姬,見她面色猛然一變,前所未見的有些慌亂。
她回眸看一眼不住哀求她的兒子,一邊是恐懼驚慌的病兒,一邊是給她許多溫暖柔情的李聰,她猶疑了,掙扎了。
邱嬤嬤意識到什麼,上前一步,與榮安道:“殿下,世子爺不能再受刺激……”
榮安抿住嘴唇,視線落在太醫身上。
衛子諺雖有傷病在身,有太醫看顧,不至要了性命。可李聰,他若落到衛臻手上……
榮安一拂袖子,臂上輕紗披帛飄起又落下。
衛子諺哀聲喊了一聲“娘”。
榮安頭也不回地朝外去了。
邱嬤嬤,侍女們一時皆去了。
世子夫人姜氏上前,淚眼凝望丈夫,蹲身在他榻前:“世子爺……您難受的緊嗎?”
衛子諺模糊的眼垂下,視線落在妻子面上,他伸出手,用盡全身氣力,狠狠在姜氏面頰上甩了一耳光。
姜氏不防,整個人順那力道歪倒。
屋裡太醫和侍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見姜氏睜大了眼睛捂住臉回過頭來:“世子爺?妾身,妾身做錯了何事?”
衛子諺那一掌用盡了力氣,整個人伏在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