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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缽。奴婢私想著,鈺哥兒小小人兒,能用得多少?正新鮮著,就給老祖宗盛了一碗,就熱用了。初時還沒甚,到裡頭鈺哥兒哭鬧起來,老祖宗一起身,才覺出不對頭……當時嬤嬤們都在,奴婢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害老祖宗!倒是穗兒丫頭,平素挺穩重個人兒,那天突然捧個碗也捧不住……”
穗兒聽她將禍事引到自己頭上,立即分辨:“梅兒姐姐這是要栽贓陷害誰?那碗剛從蒸鍋裡頭出來,怎麼不燙手?我與你說著話兒,一時分心罷了。我固然不對該罰,可端那羊乳給老祖宗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碰都沒碰過那東西,如何就有古怪?九爺明辨,奴婢實在冤枉啊!”
兩人素來和氣,一家姐妹似的,平素誰哭個鼻子另一個都要跟著掉眼淚,這回遇著了大事,立即翻臉,相互攀咬,張勇搖了搖頭,咳了一聲打斷倆人的爭論,他看向木奕珩,“爺,這事兒一時半會審不清,要不您先移步歇著,便交給屬下等料理?”
木奕珩不答,他俯下身來,小臂彎曲撐在大腿上,目光盯視梅兒:“羊乳羹,除了你,還有誰碰過?你慢慢想,要想清楚。”
這話說得極溫柔。
梅兒眼眶一紅,心頭一熱。
九爺到底是護著她的。到底待她是不同的。
這回老祖宗沒了,府上定要重新安排松鶴園一應下人的去留,那她有沒有可能,隨了九爺去,到九爺院子裡頭當值?畢竟老祖宗最牽掛的人,就是九爺啊。
她在松鶴園雖是二等使喚的,可她是長輩身邊出來的,春熙走後,九爺近侍少了一個,一直不曾填補,……
想到這裡,她盈盈如水的眸子蒙了層輕霧。臉蛋上頭暈染了兩片紅霞。
聲音跟著嬌軟下去,似撒嬌一般,委屈地道:“奴婢只是在屋裡盛了一碗出來,直接就端給了老祖宗,東西是小廚房上的人做的,奴婢實在無辜,九爺何不便審審廚上那起子膽大包天的?”想到適才穗兒的攀咬,又道,“其他人雖不曾碰過湯羹,可難保就是沒嫌疑的,故意叫老祖宗喝了這毒羊乳,誰知安了什麼心思呢!”
木奕珩將她從頭至尾的面色變換都瞧在眼裡。
從恐懼不安,到怨毒憎恨,到嬌羞不已,又到另生心思。
小女兒家的一點心計,給他瞧得明明白白。
她和穗兒兩個前途未卜,她這是想打壓穗兒,給自己爭個好出路。哪怕穗兒真是無辜的,也要在木奕珩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叫他對穗兒生厭。
木奕珩坐回椅中,背靠在雕花的椅背上。
到了這個時候,沒人真的關心老夫人是怎麼給人害的,一個一個,還都打著自己的小主意!
他無比的厭煩,手在扶手上一拍,“張勇,掌嘴!”
梅兒驀地瞪大了眸子,掌誰的嘴?穗兒,還是她?
就見張勇朝她過來,大手一揮,她連躲都來不及,清脆的一聲響,她覺得自己牙床連著頭骨一道給這一巴掌震碎。
鼻子裡,嘴裡,腥熱的一片,眼淚鼻涕並粘稠的血,不能自制地往下滴淌。
她瞪大了眼睛,沒從疼勁兒中緩過來,張勇已經又一掌打上來。
啪啪的巴掌聲,響徹院落。
原本就處於驚懼中的眾人,眼睛盯在張勇那隻厚實有力的手掌上頭。
梅兒細弱的小身板,只捱了兩下就倒下去,後頭給人提著衣襟,打得頭顱左右猛甩。血花飛濺而起,那臉沒一會兒已瞧不出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