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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奕珩冷笑一聲:“還有誰想說些廢話,起些無用心思,這便是例子!”
終於說回正題,事發前後三日,每個人做了什麼,見了誰,一一細細吐露出來,上工時間賭牌躲懶的,平素偷雞摸狗抽頭的,跟各院落往來說閒話的,一派寧靜祥和的松鶴園,抽絲剝繭地敞開,原來暗藏了這麼多的不堪。沒有誰是真正無辜,便是不曾參與毒害老夫人,翫忽職守難道就不算錯麼?
木奕珩最後留下四個人,其餘的都給張勇叫人帶了下去。
幾人哭喊著替自己分辨。
其實事情從一開始便已瞭然。
羊乳羹是給鈺哥兒備的,因他這兩日染了風寒,哭鬧不休,乳孃想餵給他,沒能喂進去。老夫人卻是足足用了一碗,那藥下的量足,根本不懼人發覺,只需一刻鐘,進入胃中的藥就起了作用。
祖母臨終前,遭了大罪。
腸肚入刀絞般,便是成年男子用了,也要哭著滿地打滾,痛苦不堪地死去。
幸得沈院判上門給鈺哥兒瞧病,替老夫人稍緩痛苦,可那麻藥用下去,也只能稍稍減輕些微的疼。
祖母是用何樣的忍耐力,平靜地不在家人眼前露出痛苦神色?
是用何樣的自制力,叫自己扛住那疼,先把鈺哥兒要過來放在自己身側,等木大老爺等人過來了,才叫他們抱了孩子走,沒給狼心賊子半點傷害鈺哥兒的機會?
她是知道,她院子裡有靠不住的人,所以必須叫自己清醒,必須叫自己堅強。
第一時間內,就叫木大老爺封死了院子,攔住所有的下人,才叫這些人,一個都沒能銷贓跑路。
張勇招手叫了一個侍衛過來,從侍衛手裡奪了只小包袱,一甩,包袱攤開在地上,灑了一地的碎銀子,金簪子,珍珠鏈,綢緞衣裳……
木奕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他腳步徐徐,走到一個婆子面前。
馬婆子,從他進木家時,這馬婆子就一直在祖母身邊,是最有體面的老嬤嬤。
木奕珩不說話,居高臨下望著她。
馬婆子眼角抖動兩下,“九爺,我冤枉啊!”
木奕珩並不希求她會直接認罪,他輕輕一笑:“你兩個孫子、四個兒子、兒媳、閨女,我均已叫人好生照料著了……\"
馬婆子怔住,不敢置信地抬眼。
她從木奕珩冰冷的眸中,看見泛著淡藍的光芒。
是陰毒的怨怒的恨。
是了,自己各處藏的東西都給搜了出來,家裡必然早給翻個底朝天了。
可若要交代出背後之人,她和家中親眷,一樣要死。
總是一死,不如少受折磨。
馬婆子垂頭盯著地面。只需一撞……
她聽見木奕珩冰冷的聲音,“不必擔心,他們會有好的去處。你若死了,我能保證,你兒孫們活得長長久久。”
馬婆子牙關打顫。
她抬頭盯視面前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年輕男人。
他想她的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麼……
木奕珩扯開唇角一笑,那笑容恁地懾人心魄,俊朗的外表,無端可怖起來。
馬婆子癱下去,她伏跪在木奕珩的腳面上,扯著他的衣襬,“是……是我錯了,不關我家人的事,九爺……我招了出來,求您給個痛快……瞧在,老奴曾在二姑奶奶身畔服侍,親手將您接生出來……”
“是……是衛國公……”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還有一更,儘量更。如果十點半重新整理沒有,就明天來看吧,不要熬夜傷身體了小仙女們。
二十幾年前的衛臻與如今面貌並無很大的不同。
只是那時他還沒有蓄鬚, 身材更瘦削些, 榮安誕下男孩兒後, 他晉了侯爵,那會子他還不是國公, 是衛侯爺。
這樣高位的當朝新貴, 穿一身普通的蓑衣, 立在杏花巷前,翹首朝裡面看。
三月暖春, 小雨細得絲線一般。
他隔著雨霧朝裡看。
身後是佈滿青苔的石牆, 他愛潔, 生怕自己不小心靠了上去, 不時挪動一下步子,調整自己的位置。
聽見不遠處的角門開啟。他身子一閃, 躲到青苔石牆後面去。手掌還是觸到了那牆, 溼滑黏膩的觸感,讓他陣陣噁心。
但這不是計較的時候, 因為雨簾那頭,一把熟悉的櫻花圖案油紙傘從巷子深處緩緩而來。
他的心立即劇烈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