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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簡單的記錄,這些記錄也同樣短小。但即便是這樣,加爾文也能隔著漫長的時間看出來克勞牧師當時的狀況不好。
然後是差不多幾十頁的空白,新的日記出現了。
那已經隔年的二月。
【二月三日 ……特莉絲修女決定帶我前往玫瑰聖堂讓聖子為我進行祈禱和治療。這是唯一的方法了。我知道這很荒謬,我竟然將自己的生死放在了虛無縹緲,廉價而充滿罪惡的速成宗教上。但是我還是接受了,畢竟我本身也沒有太長日子可以熬了,誰知道呢?不管怎麼說,我感謝特莉絲修女的好意。】
【三月十二日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們說我的癌症好了。這一切都荒謬得像是夢境,難道真的是祈禱生效了?我不知道。】
【五月二十日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天來我經歷的一切。一切都太奇怪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真的太詭異了以至於我完全沒有辦法用文字表述出來。】
【五月二十六日 ……我覺得我好像出了點問題,今天我做了一件事情。不道德的事情,罪惡的事情。我以為我會很難過,但我沒有,事實上我甚至還有點兒興奮。這真的很奇怪。】
……
【九月一日我今天上了一個女孩,他們說她還沒滿十三歲,天啊,那滋味可真是美妙。】
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時候加爾文猛然將日記本重重地砸在了書桌上。
他臉色驟然慘白,驚慌的樣子就像是驟然看見石縫中爬出了毒蛇的小女孩。
“怎麼了?”
“紅鹿”所偽裝的裡德盡職盡責地發出了關切的疑問。
“……”
加爾文睜大了眼睛呆滯地看了他一眼,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他沒有說話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組織好語言,他受到的精神衝擊太大了——那些來自於克勞牧師的筆記上依稀殘留著書寫者稀薄的精神餘韻。
有的時候它們正是組成加爾文那種非人“直覺”的來源。而就在剛才,加爾文為了逃避“紅鹿”帶給他的精神壓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日記的內容上,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一行字跡中極端扭曲和邪惡的精神汙染襲擊加爾文時他完全沒有防備。
加爾文猛然捂著嘴弓下了身,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乾嘔了幾聲,吐出了幾口酸苦無比的胃液。
“……加爾文?天啊……等等……”
“紅鹿”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從朦朧的霧氣背後勉強傳遞過來的。
加爾文在恍惚間被他包到了書房另一邊的軟榻上。“紅鹿”微涼的掌心蓋在了加爾文的額頭上。他的手腕上滴著某個小眾品牌的香水,一種淡淡的煙燻氣與苦澀的杜松子的香味隱隱沁入加爾文的鼻腔。
加爾文知道自己應該非常小心地提防“紅鹿”,但他還是毫無辦法地保持著極為脆弱的狀態,躺在“紅鹿”的大腿上休息了片刻。
又過了一會兒,“紅鹿”的聲音才變得清晰起來。
“發生了什麼?”
加爾文藉著難受緊緊地閉著雙眼。
若是不看“紅鹿”那讓人想起深潭和沼澤的眼睛,光聽他的聲音,他與加爾文所依賴和愛著的那個男人還是十分相似的。
“克勞牧師並不是天生惡人,他只是……只是被腐壞了。”
加爾文保持著躺著的姿勢,虛弱地說道。
在他的眼瞼後方,至今依然有微弱的白色虛影在不停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