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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許見識過沈長纓的種種面孔,也想像過她許多副面孔,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她還有可能是個“白眼狼”……
同樣是三年前
他凝視了片刻,然後收回目光:“即便沈長纓就是沈瓔,這似乎跟我們當下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
“表面上看是沒有什麼關係。”
程嘯輕哂,“只不過她既然是這種六親不認的人,那麼存在身邊遲早會被帶累。你是我的人,可要仔細,別被她給利用了。”
說到這裡他深深看過來,警告的意味已十分明顯。
杜漸未置可否,扶杯問:“大人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程嘯垂眼添茶,說道:“南康衛裡前兩日來了兩個人,是兵部派來視察的。前幾日我不是曾派人去南康衛打聽過她?當時就留下了眼線。
“有著沈長纓也同操著京師口音,並且還疑似出身豪門這點,去跟兵部的人打聽了兩嘴,對方說到京師裡沒有姓沈的豪門,但是出了名的沈姓女,卻有這麼一個。
“你說,這三年前在南康衛從軍的沈長纓,若不是三年前害死了凌晏的沈瓔,還會是誰?”
杜漸無法反駁程嘯的話。
只因他自己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同樣是三年前,他與沈琳琅逃離敵人掌控之後,穿過通州城他們來到了城的另一側。
那是寒風呼嘯的初冬之夜,身體尚未復原的他在經過商隊馬車顛簸之後在村莊裡停下來。
“我還有任務,你在這裡等我,我已經傳了訊息給我的屬下,他們會來這裡跟我會合,見到他們你把這東西給他們看就行了,他們會守著你的。等我回來,我跟你回家……跟你的父母親提親。”
從來沒有說過提親這類字眼的他,當時是渾身不自在的。
但他必須這麼做。
“提親就免了吧!我還不至於要靠這種手段把自己給嫁出去。”她無所謂地笑著,並把手裡自己那張婚書給撕了,又問起他要去執行什麼任務。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爬起來說:“我要去救命。我再不去,世上只怕又得多幾條不必要的屍體。”
他要救的是因罪免職的原詹事府詹事錢滁一家,他與錢家公子相識已久,對錢家父子的為人很瞭解,接到訊息說有人想要暗中對錢家下手,於事前來相救,結果剛到通州就遇了險。
在通州城內的時候他曾經側面打聽過錢家情況,得知還沒有動靜,心才踏實下來。
他生怕因為他在山上被困的半個月裡,發生不可逆轉悲劇。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又怎麼可能不急著去辦完?
這個時候她提出來:“他們家住哪兒?不如我幫你送信。你在這裡等我。”
他自是不肯。一則是這件事情至關重要,二則是她一個姑娘家,他沒有讓她去跑腿的道理,哪怕也知道她功夫紮實,完全可以勝任。
但她堅持:“這破山崗讓我呆一刻鐘我都呆不下去,讓我留下來,我自是不肯的。
“要麼我就回去,你有傷不方便,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趕回來?
“還不如我去,我全須全尾的一個人,就算遇到人,人家也不會疑心我。”
斟酌之下,他其實也覺得有道理。
她再堅持了一輪,他也就答應了。
但後來這三年,他是多麼地後悔當初這個決定。
沈琳琅拿了他的信物走後,他在原地等了她三天三夜都沒有等來她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