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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殷眼裡透著冷靜,“你不能要求一個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去的人來替一個殺人兇手設身處地著想,不管她有什麼苦衷。”
“凌伯父並沒有直接死於瓔姐兒之手。”少康凝眉,“殺他的人是官兵。”
“但她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凌伯父至少不會受到刺激而衝上去質問。如果他不動,官兵們不見得會放箭。”少殷將指問掐碎的豆莢棄了。
接著道:“是她害死的就是她害死的,何必幫她辯駁?畢竟她自己都沒有替自己辯護過,不是嗎?”
少康撐膝思索良久,點點頭:“你也有你的道理。”
說完他抬頭:“你會幫皇上行這趟差事?”
少殷端起他的茶來,慢條斯理喝了兩口道:“兩年多了,去瞅瞅那小子也行。”
……
霍溶那日給長纓看的卷宗最終還是由佟琪送到了她手裡,花了幾日時間,卷宗琢磨透了,該辦的事情也辦下去了,但同時也勾起她那點心病。
這夜裡試穿過裁縫送來的衣裳初樣,她就跟紫緗道:“當初我在通州養病的佃戶家,你還記得嗎?”
當時與凌淵一道來接她的還有紫緗。
雖說霍溶錯認她是沈琳琅的機率很大,但是在那之前她確實很少高熱昏迷,在那之後卻接連幾次病得厲害,回憶是很痛苦,但不管怎麼說,既然霍溶如此執著,那麼她重視一下總是沒錯的。
“記得。”紫緗點頭。
“那你與少擎再去那村子裡找找那佃戶,打聽打聽當時我當時受傷的細節。”
紫緗不知她要做什麼,去當然沒問題,唯一的要求是先幫她做好衣裳,打點好赴宴的細節。
長纓沒有意見,反正這事又不急。
碼頭的事沒有特別大的進展,在追查的同時庫房那邊為了引魚上鉤,也沒有做什麼改變。
但是這些日子也沒有再出現偷盜的情況,當然,也可能是最近新料沒來,而原先的又都已經按例整紮成堆,不好下手。
她靈魂續接於前世,原本算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無奈當時未曾涉足漕運,於是這一塊便成了短板。
不過不必多猜她也知道皇帝的意思,既然她要追隨的是皇帝早就安排下的、來日能與太子與顧家分庭抗禮的五皇子,那麼在五皇子出現之前,她只需要順應著皇帝意思去行事便絕不會出錯。
徐瀾近來在衛所的時間不多,沒有碰頭,也不知道商船那邊什麼情況了。
公事房裡記完了幾筆賬,她抬頭道:“霍將軍近來在忙什麼?”
雖說提到不負責他們這邊事務的霍溶有點奇怪,但是船料的事情他也在查。
“他不是傷了手嗎?還能幹嘛,養傷唄。”
邢沐頭也沒抬地說。
長纓可不認為那傢伙會因為傷了手而安份下來。
“頭兒!”
正說著話呢,周梁回來了,在門口拼命衝她打眼色。
到了門外,他旋即道:“那幾個人找到了!已經讓黃績盯上,您這就去,能跟上!”
那幾個人自然說的是抬她木頭的那幾個人。
“什麼情況?”她問。
“四個人裡露面了三個,果然是在和記糧附近出現的,經仔細比對,就是他們無疑!”
長纓也就不多話了,拿起馬鞭,立時出了門。
兩刻鐘到了碼頭,棄了馬隨著人流直接前往糧倉。
黃績已經在招手了,長纓上前,他指著糧倉東面一間茶棚裡的人給她看:“就是角落裡那幾個。”
長纓眯眼細望,目光瞬間鎖定圍桌歇息的那幾個人,果然正是那日她跟蹤過的工匠。
如今他們身著鑲了補丁的布衫,混在人群裡毫不顯眼。
“把他們引過來。”她示意身邊人。
周梁與黃績對過眼色,旋即黃績大搖大擺走了過去。
到了那四人面前指手劃腳說了幾句什麼,那夥人便按捺不住,拍桌子跳起來。
很快幾個人打在一處,周梁這便又帶上幾個兵丁,大步走到茶棚裡,幾聲吆喝之後,接而把那三個人包括一道押了過來。
長纓走到差房裡停住腳,人就到了。
她自桌上抓了把瓜子:“我出去站會兒,你們隨意。”
那幾個人原本老早地換了副嘴臉,苦臉嘰嘰地,成心要在長官面前扮委屈的模樣,見她居然出去了,各自又都對起了眼色。
但還沒等有更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