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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因此生了些不確定,以往總覺得自己別的方面不說,自保的能力總是有的,沒想到他這麼厲害,以後遇到他,或者別的練家子豈非還要加倍小心?
後來察覺他傷了手,這心便也就安定了。原來不是她技不如人,不過是他豁得出去。
因此佟琪說他找她,她也就來了。
“霍將軍的傷怎麼樣了?”她坐下問。
霍溶左手拿勺,慢吞吞撥弄著蘿蔔底下的黃豆:“託你的福,殘不了。”
長纓扯了扯嘴角。“尋我什麼事?”她看著左牆上的畫。
霍溶目光指指置在桌角的一沓紙。
她便拿起來,只見是整理好的一些昨日去過的船塢的訊息,她目光在東瀛兩字上停留了片刻,接著下看。
看完後抬起頭來:“所有五家船塢,有兩家原先是走海運的,而兩家之中如今還有一家與東瀛人做生意?”
這有點出乎她意料。
朝廷為防海亂,已經禁了海運好幾年,雖說民間禁不住,但明面上是不敢有人如此的,更不敢大張旗鼓與倭寇交易。
這定旺記船塢既然能讓他這麼快就查到有這種事,必然素日也不曾遮掩,那麼他如此大膽的原因,只能是有後臺。
那這後臺會是……
“京師那邊有什麼訊息?”她想起了東宮。
霍溶把兩顆黃豆咀碎嚥下肚,沒回答她,倒是先取出帕子來拭了拭唇,說道:“你那把刀挺鋒利的,哪來的?”
長纓食指頂了頂額角,說道:“凌家給的。”
凌家誰給的,她記不清了,但凌家上下給過她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倘若那些全部都還在,她也不見得能一樣樣說出來,給刀的人,也許是凌頌,也許是凌述,也可能是凌晏。
總之不會是外人。
從小父母親就不讓她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而除了凌家的人,也不會有別的人會給她武器這些。
霍溶看了眼她,又喝了勺湯。
“你說你那年去通州,是凌淵接你回去的,這麼說來,你是跟凌家人一道出的門?”
長纓定坐了一會兒,說道:“不是。與幾名世家子弟。我們六個人,以及各自的扈從。”
看來尋她談公事只是藉口,想繼續昨夜的話題才是真。
不過雖然昨夜的事情讓她惱火,這件事她卻覺得沒有必要回避。
倘若能打消他的猜想,讓他死了心,於她來說也等於清除了隱患。
“那凌淵為什麼還會去接你?”
“因為我途中遇了點變故。”由於昨夜回顧過,長纓說出來已經流暢自如,“那一天我傍晚回城,走出沒多遠即遇上了打鬥,我不願惹事,又因為是晚上,因此讓車伕掉頭,但突然有人撞在我馬車上,馬受驚帶著我墜下了山崖。
“後來是附近的佃戶救了我,我在那裡住了半個多月,我姑母得知訊息,才讓凌淵來接的我。”
霍溶握著的勺子停在碗沿:“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長纓扶額想了想,道:“冬月下旬,具體哪天我記不清了。”
又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她不可能記得清楚。
霍溶盯著勺子看了許久,最後放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自馬車裡摔下來就昏迷了,然後被佃戶所救,直到凌淵到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你病了半個月的?”
“我昏醒數次,是有印象的,雖然沒有深刻到能記得住醒來後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總歸不至於連躺著還是站著,清醒著還是渾沌的都不清楚。”
長纓扶著額:“再說了,那佃戶所說的救下我的地方就是我出事的地方,現場還有我受傷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