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錢不一定交給固定的某個人,通常是看商船走誰的路子辦的河運關碟。
“而後這管事的此後便每逢船隻經過都要抽個成,漕運司的監兌、督催幾乎都有這方面的收入。”
長纓凝眉:“那今兒這條船又是屬誰的?”
周梁道:“劉蔚!”
長纓聽完,情不自禁地抻直腰來。
霍溶大張旗鼓地將盜料案揭露開來之後,吳蒞與劉蔚均都還在任上好好待著。
沒想到這事兒還沒了,錢韞那邊還沒給出結果回來呢,這劉蔚不但不低調些,居然還敢公然插隊奪南康衛的碼頭?
他這是瞅準了自己必將安然無事,蹦噠著要出么蛾子?
“派些人過去,守住碼頭,申正一到,除了咱們的船,誰也不許靠岸!”
不遠處正使喚人裝木料的蘇馨容往這邊投過來幾眼。
……霍溶逼得錢韞回去淮安討說法之後到如今也有八九日了,這些日子雖說霍溶——包括南康衛都沒再有什麼動靜。
但漕運司這邊卻多少受到了些震攝,王照和馮亮至今在押,尤其朝廷又派了武寧侯來坐鎮,這可是再也沒法讓人還能明目張膽作奸犯科的。
吳蒞近日提心吊膽地在等淮安那邊結果,是非黑白他心裡有數,但扛不住上頭要棄卒保帥。
劉蔚卻很淡定,原本他也沒有想到霍溶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局勢,但隨著時日過去,那點本來就不多的憂心便早就按下去了。
“大人,南康衛有人帶著兵馬把碼頭給守住了,是徐瀾手下的人,看架勢應是不服氣咱們插隊!”
衙門上事務不多,眼下也沒到催糧的季節,反倒是大部分可用來算計手頭油水。
這裡他剛撥完算盤,算好即將要入賬的這筆孝敬,底下人就進來稟道。
她知道他看不上她
“什麼人?”他撩眼問。
“是個女將,叫沈長纓!”
劉蔚皺眉,只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來人倒是有眼色,見狀就釋疑了:“就是前兩個月在長興把程嘯給弄倒臺了的那個副千戶!據說徐瀾受傷後,她如今暫代了徐瀾的差事。”
劉蔚終於有了印象,程嘯那案子倒的確影響甚大。
但他道:“即便是拿下了程嘯,也不過她運氣好。她一個小小副千戶,也敢跟我爭地盤?”
來人想了下,還是多了句嘴:“今兒這個沈長纓,是跟武寧侯一道來的。”
劉蔚聽到這裡,才停下撥算盤的手來。
凌淵巡視兩圈,趁著船還未備好,便就轉到差房這邊看了看。
蘇馨容早上自徐家出來就徑直來了碼頭,徐瀾的屢屢冷拒令她心中怨懟愈積愈深。
細想與他之間,她也僅就一點世交的情誼得到在徐家常出常入的權利,餘者徐瀾的關注沒有,徐夫人稍有意向的暗示也沒有,當初的信心,如今已在搖搖欲墜。
她直以為徐瀾聽到昨日的事情會對沈長纓改變態度,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幫著她說話!
那沈長纓除了會附庸風雅裝裝大家閨秀,仗著譚紹的關照立了幾個功,又拿著家裡下人的廚藝攏絡住了一幫將領,究竟還有什麼好?!
她牙關咬了又咬,只覺得心裡頭隱隱有火周身亂躥,找不到出口。
凌淵進了門,傳令所有當差的將領過來集合,還是旁人戳了戳她才回過神來。
長纓到來庫房時恰好與急匆匆行過來的劉蔚打了個照面,看了他兩眼,她一聲沒吭地進了屋。
劉蔚也打量著她,直到看不見她人才收回目光。
他一個漕運司小官吏,再怎麼有背景也高不過堂堂武寧侯去,沈長纓他可以不放在眼裡,凌淵他卻萬萬不能。聽說他到了碼頭之後,又怎麼能不來?
長纓也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跟劉蔚打照面,看他目光直盯著自己,猜想他是因著搶碼頭的事惦記上了。倒也無所畏懼,心裡盤算著,一面聽凌淵訓示。
這是凌淵首次前來碼頭巡視,自然看到的各處都要詢問幾句。
到了長纓這裡,他仔細地看著手上的卷宗,問她:“可知造一條船該用到多少木料漆料?”
長纓張嘴就來,回答得明明白白。
凌淵聲色不動,又問:“一條船工序幾何?工期多久?”
她也答上了。
凌淵再問:“碼頭堆著這麼多木料,如何在最短時間裡應付碼頭突發情況,如何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