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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懂什麼。”
夜深,傅行此送走最後一位親友,靈堂只剩至親的幾位守最後一夜。
四天沒怎麼閤眼,他疲倦地舒了一口氣,因為平時沒煙癮,想抽根菸醒神還得跟堂哥借香菸和火機。
這兩天又有冷空氣南下,外頭溫度很低,冷冽的氣流在口腔鼻腔中穿梭,緩解大腦發脹的感覺。
他叼著煙,給宴隨發了條訊息:「我感覺好不真實,明天這個時候世界上就沒有我爺爺了。」
香菸的猩紅火光在風中明明暗暗,他等了數秒,一邊抱著希望想和她說幾句話,但一邊對她的不回覆習以為常,他一邊緩緩吸著煙,一邊往上翻聊天記錄,十幾天來都是他在唱獨角戲。
一根香菸點完,他已經翻到一個月之前的聊天記錄,那時候他們很甜蜜。
他收起手機,打算進去守夜。
轉身的一瞬間,他又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望去。
只有昏黃路燈,空無一人。
傅老爺子的葬禮結束, 不過宗揚集團上上下下的哀悼期並沒有那麼快結束, 雖說大部分人平時和傅老爺子的交集幾乎為零, 不過是僱主與被僱者之間單純的利益關係, 除了些許感慨, 談不上幾分真情實意的難過,但面子工程是永遠繞不過去的點。在這種節骨眼上, 無需任何明文規定,所有人預設穿深色衣物,暫停一切團建娛樂活動,就連同事間的說笑都幾近銷聲匿跡。
與此同時,宗揚集團將改朝換代迎來新的主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官上任, 怕是三百把火都不夠燒的。
每個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出了任何差錯。
天下著毛毛細雨, 將冬日的陰冷渲染得更為深刻。
輪胎帶著一路上沾來的雨水, 在宗揚樓下滑出兩道深色痕跡,最終穩穩停在氣派的凱旋門前。
漆黑的隱私玻璃背後,傅行此閉著眼靠在座椅上, 無視窗外嚴陣以待許久的眾人簇擁過來。
他這個架勢, 前排司機不知他是純粹不想下去還是隻是睡著了, 沒敢輕舉妄動私自下車替他開門, 只好頻頻透過後視鏡觀察他。
“行此, 到了。”一旁傅唯提醒。
聞言, 傅行此睜開眼睛,眼神一片清明。他第一次沒有自己開車上班,第一次有這麼多人夾道等候他的到來。
“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你送我上學。我每次在車上補覺,到學校了你都會這麼叫我。”傅行此看著窗外的眼神淡淡的,與父親聊往事的語氣也淡淡的。
“是啊。”傅唯說,“有時候看時間還早,我會等你多睡幾分鐘。”
傅行此扭頭看父親,毫無徵兆地轉了話題:“本來今天,他們迎接的應該是你。”
“辛苦你了,行此。”
傅唯的話與傅行此猜測的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差,每次都是“辛苦你了”,永遠只有“辛苦你了”,不痛不癢的口頭安慰,敷衍無比,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陪我幾天,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傅行此笑笑。
這一輛車的下一站目的地是機場,料理完傅老爺子的後事,傅唯立刻要走,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有他放不下的慈善工作,他在那裡找到自我和解脫。
“太多年了,公司業務爸爸早就生疏了,實在幫不了你什麼。”傅唯委婉拒絕。
傅行此再次笑笑,沒再說什麼,吩咐司機:“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