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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裘將摺子放到案桌一角,無奈起身,小姑娘才睡醒,迷迷糊糊的眨著眼睛,見他到了跟前,一點兒也不客氣地伸出兩條胳膊,鬆鬆垮垮地吊在他脖頸上,小孩子一樣的耍無奈,哼哼唧唧的沒個正行。
“這成什麼樣子?嗯?”雖是這樣說,聲音裡卻分明是溺寵無奈居多,至於責備,那是一絲也沒有的。
唐灼灼癟了癟嘴,尖細的下巴磕在他的杏黃色的四爪蟒袍上,又瞧了瞧外頭的天色,對男人的口不對心見怪不怪。
“妾睡過了時辰?”
霍裘搖頭,道:“孤適才派人去問過,父皇還在昏睡之中,暫時見不了人,今夜就去乾清宮守著。”
這就是說,這幾日都不會有太多時間回東宮?
唐灼灼垂下眼瞼,眸色清淺,現在已經八月初了,再過不到半月的功夫,一代帝王就要歸於塵土,名字只會在史冊裡記載,成為竹簡書頁上一行行冰涼端正的字跡。
“殿下也要顧好自個兒的身子,前頭才解了蠱,又患上了瘟疫才好沒多久,再禁不住勞累了。”她極低地抱怨,沁甜的香味直鑽入霍裘的鼻尖,他心頭一軟。
往日裡那些紈絝子弟的調笑,他向來引為無稽之談,直到今時今日,他才體會到被一個女人勾得不想踏出屋門是個什麼滋味兒。
偏偏那嬌氣包什麼也沒做,只是哼哼唧唧叫他摟著說了好一會子話,他竟就有了一股子荒誕的衝動,以往的冷靜自持通通土崩瓦解,在她身上潰不成軍。
直到太子殿下出了宜秋宮的殿門,心思卻還在殿裡那個賴著不肯起床的女人上頭,埋藏的慾念勾得心頭微麻,狹長的宮道上太監宮女跪了一路,他突然頓了步子,皺眉吩咐:“讓膳房做一份奶糕,等太子妃醒了送過去。”
小嬌氣包最近換了口味,獨獨喜歡吃奶味重一些的糕點吃食,每回起來都心心念念著這東西。
李德勝見他突然停下來,以為是什麼大事,等聽完了他的話,不由有些愣怔,而後飛快反應過來。
“是……是,主子爺放心,都已經備著了。”
這位的心都偏得沒邊兒了,鍾家那位幾次三番派人來請,殿下連個眼神也不給,就獨獨把宜秋宮的那位寵得和什麼一樣兒,到頭來可不就是自個受罪?
怎麼主子就是悟不透這個道理?
如今的乾清宮隨著瓊元帝的病重被禁衛軍圍了一層又一層, 霍裘進去的時候, 天已微微泛黑, 在裡頭照看的不是言貴妃,而是皇后關氏。
一場病下來,瓊元帝老得不像樣子了, 那張黃花梨心木雕成的龍床更襯出他的瘦弱來,霍裘腳步一頓, 再抬眸時神色再無半分波瀾。
他躬身道:“兒臣請父皇、母后安。”
關氏見他真真出現在了面前, 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如今這時局,他坐鎮朝堂才能叫人安心。
瓊元帝才喝下藥, 如今聽了他聲音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渾濁不堪的眼珠子,他朝著霍裘揮揮手,聲音嘶啞難聽, 上氣不接下氣。
“皇兒來了?”
霍裘面色一痛,聲音也帶了幾分壓抑,他上前一步,握了瓊元帝的手道:“父皇, 兒臣幸不辱命, 西江一事,盡數辦妥。”
瓊元帝從胸膛發出幾聲悶笑, 虛虛地咳,擺了擺手道:“吾兒從不曾叫父皇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