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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琉才要說話,就被他逼近一步扼了手腕,“琉璃,是你先招惹我的。”
“哪有事到如今,你全身而退的道理?”
他的力道有些沒控制住,將她雪白的手腕勒得紅了一圈,朱琉聽著,忽然想起兩年前自己滿腔心思撲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是如何的冷淡,對自己避之不及的。
她還興沖沖地想去找他道別,想告訴她自己只要一及笄就與父皇母妃開誠佈公。
她想嫁給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可她只瞧見了大樹下男子身形慵懶,牧戈姑娘笑意深深站在他身邊,兩人依偎在一起,她還聽見他笑著說中原那個小縣主生得好生有趣,竟吵著鬧著要嫁給自己。
心涼莫過於此。
等她如今好容易說服了自己,用了整整兩年時間調整,如今他卻全然換了個口風。
難不成還要再昏頭昏腦地衝動一回?
她哪裡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耗下去?
南平王府日益傾頹,兩年後誰知是個什麼光景?如今她還尚可在一些世子中挑選,日後呢?
想到這裡,朱琉緩緩睜開了眸子,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無比冷靜,在黑夜裡每一絲的顫音都分毫畢現。
“你放手。”她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痛,卻能再清楚不過地感受到來自他手掌的溫度,燙得她心裡嘴裡眼裡都是苦澀的滋味。
屋塔幕聽著她點點帶著顫的哭音,心裡一急,放開手有些無奈地道:“你若是嫁給我,我一定待你好。”
明明夜裡還積攢了許多想和她說的話,這會子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來來回回的就這麼兩句。
可正就是這兩句,讓朱琉吧嗒一聲落了淚。
她壓著聲音細聲細氣地哭,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屋塔幕有些心疼。
他有些笨拙地湊過去,拿了條帕子遞到她手上,見她難得脆弱的模樣,當機立斷的就道:“等明日,我就去拜訪南平王與王妃。”
朱琉一下子就抬了頭,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擰著帕子兇他:“誰叫你去了?”
“反正我不嫁你。”
說罷,她就將紀瀚送的那條披風系在身上,純白的顏色襯得她唇紅齒白,生生叫人錯不開眼。
朱琉步子走得極快,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直到她進了南平王的帳子,才發現帳子裡還坐著一個清潤如玉的男人。
紀瀚也在。
朱琉一瞬間垂下了眸子,默不作聲地朝著南平王妃行了個禮,這才尋了軟凳坐下。
“你這孩子,再怎麼關心馬匹,也不能將世子一人丟下啊。”出乎意料的,南平王妃的語氣甚至有些溫柔。
朱琉才端起茶盞的動作一頓,瞧著手上那一圈快淡下去的紅色默不作聲,才一抬眸,就與一雙蘊著淡笑的溫柔眼眸不期而遇,而後錯開,各懷心思。
紀瀚聲音溫潤,好聽得很,欣賞與誇讚之意毫不掩飾:“縣主心腸極好,是子淵唐突了。”
朱琉嘴唇有些發白,心思卻兜兜轉轉的早不在這帳子裡了。
等紀瀚出來的時候,南平王終於開了口,卻是稱自己身子不適,叫朱琉送他一段路。
這就是表態了,他對這個清遠候世子十分滿意。
朱琉只好放下茶盞起身,在出了帳篷之後,有些歉意地道:“多謝世子方才替我說好話,不然父王和母妃又得為我操心了。”
紀瀚笑著搖頭,目光溫和得如同第一縷晨光,“你自有你的心事。”
朱琉咬著下唇,臉漲得有些不自然的紅,她輕聲開口問:“世子就沒有存了疑心?”
她與屋塔幕之間……
今日若是換了旁人,特別是她那沒腦子的兄長那一夥人,指不得就要鬧個面紅耳赤,而她確實理虧在先,到時候左不過是兩邊都鬧得難看罷了。
紀瀚見過浩渺天地,觀過山河壯闊,卻獨獨沒有見過女人紅了臉的模樣,雖這模樣一瞧就不是為了自己。
他心中直湧上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細微到他自己都無法辨別。
“你既然不說,那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向來如此,好奇心不強,她說,他則聽著,她不說,那便罷了。
沒什麼好疑心的。
大家都不是不諳世事的孩童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心中都有數。
朱琉第一次碰到這樣全然不同於京都紈絝子弟的世子,清冷,漠然,不沾半分人間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