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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千舟面無表情地搖著頭,呢喃道:「遲了,太遲了……」蕭君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剛剛傳來的訊息,段無崖逃了,從名劍山莊司武堂的地牢裡逃了……」龍千舟的臉色這才變了一變,卻又很快地黯然下去:「那又如何,若他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就逃得越遠越好,落到雷家手上,只怕生不如死。」「你何必……」「夠了!」龍千舟突然大吼出聲,「你還要說什麼?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什麼一念之仁沒有殺了你,為什麼就偏偏下不了手!你以為你救我一命就是還我的情?!你以為我這樣手腳具廢苟延殘喘,會比死亡好多少!」蕭君燁大驚失色,雷霆均說起安置龍千舟時總是數言帶過,只說不曾為難於他,可,可現在怎麼會?龍千舟從床上摔落下去,在地上掙扎著爬向蕭君燁,曾經玉樹臨風驚才絕豔的龍門少主,已成昨日殘夢。他顫抖地向鐵窗外的蕭君燁伸出手去,蕭君燁已經看見他手腕上幾乎深及見骨的傷痕,驚地退了半步。他幾乎不敢相信,雷霆均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他了解他嗎?除了雷霆均刻意表現出的一面,他還了解他多少?「……大概是怕我自裁失信於你,又或者是怕我終究逃了出去再與他為敵,雷霆均想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當那四隻三寸透骨釘刺進我的四肢的時候,我、我……我恨不得把心挖出來免我入骨之痛……」龍千舟閉上了眼,任眼淚不停不歇地淌下他秀麗的臉龐,「蕭郎無情,秋風弄月‐‐這是當年曲靈兒醉後之言,我那時就想會一會你了。蕭郎,你若無情,今夜此時你不會出現在這,你若有情,便給我個痛快,不要讓我再受此屈辱。」蕭君燁怔了半晌,才緩緩地握住了他瘦骨嶙峋的手,一字一字地說:「你等我。」夜色中,雷霆文撥開了眼前的樹影,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遠方。「堂主,要不要通知莊主?或者多派人手看住龍千舟。」雷霆文搖了搖頭:「大哥現在什麼都聽不進的,龍千舟就讓他救走又如何,我不信這樣一個廢人還興得起多大的浪,呵,他見著了倒也好……」向來謙和有禮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狠毒。蕭君燁,你留在名劍山莊,實在太礙眼了,我就看看你會怎麼做……雷霆均縱是身強體壯,也足足修養了三天才能來找蕭君燁。還未踏進斛園,就見況一刀與幾個司武堂的屬下匆匆而來,在他耳邊附耳數句,雷霆均微微皺了皺眉頭:「霆文呢?」「去追他二人了。」雷霆均點了點頭,冷冷地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剛剛踏進斛園,雷霆均就見到偌大一個院落裡,蕭君燁只批了件單衣,長髮隨隨便便地綰在腦後,在瑟瑟秋風中隨意飄落,透露出幾分道骨仙風,正站在石桌邊擺弄著一盆牡丹花。[星期五論壇]雷霆均見周圍無人,笑著走過去:「已經深秋了還穿得那麼單薄,那些伺候的人越發該死了。」蕭君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在石桌邊坐下:「是我打發他們走的。還吩咐沒有傳喚不得擅入。」「有事和我說?」雷霆均斂了笑,坐下來,卻見眼前的牡丹開的分外妖嬈,「好俊的牡丹,洛陽名花我見的多了,從未有至深秋依然怒放的。」「洛陽牡丹名動天下,有此異種也不為奇。」蕭君燁放柔了聲音,伸手摸著那隻灼灼盛開的牡丹花瓣,曼聲吟道,「賃宅得花饒,初開恐是妖。粉光深紫膩,肉色退紅嬌。且願風留著,惟愁日炙焦。可憐零落蕊,收取作香燒。」「你若愛花,待到來年我與你白馬寺賞花,那片雲蒸霞蔚叫人畢生難忘。」想到與他攜手踏春,雷霆均就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來。「開的再妖嬈到頭來也不過零落成灰,何必呢?」蕭君燁笑了一下,如同閒話家常般地道,「段無崖劫獄了?」雷霆均愣了一下,正要去撫摩牡丹花的手也僵在半空,半晌才沉沉地點了點頭:「原來你都知道了。」「不知道。至少不知道你廢他武功折其手足,還真的以為你不過是軟禁他而已。」蕭君燁搖了搖頭,「我竟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雷霆均眸色一暗:「君燁,名劍山莊不是我一個人的產業,我不能因一己之私損害它的利益。龍千舟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我不能給他半點興風作浪的機會,他要殺我的時候,又何曾有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