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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低下頭，盯著杯子裡的清茶，定定地看了很久。他要給自己一個非做不可的理由。&ldo;四娘樓中也有男孩子吧。&rdo;秦素話題一轉。四娘愣了愣，點點頭。&ldo;清書請求四娘讓清書在樓中待一段時間，也請四娘派人調教清書。&rdo;秦素起身一掀衣襬，跪倒在姬四娘面前，低頭看著地面。四娘似乎是被嚇到了，呆坐著沒有反應。秦素跪在地上，默不作聲。&ldo;你這又是何苦……&rdo;四娘長嘆，幽幽的說。&ldo;清書已經沒有退路了。&rdo;秦素雙手抓緊衣襬，一字一頓地說。&ldo;你還小，這些東西不該由你來背。&rdo;四娘輕聲說。&ldo;秦家只剩我一人，我如何可以置家仇於不顧？！&rdo;秦素一抬頭，淚痕已經佈滿了臉，那張酷似故人的絕色臉龐，如今淚痕滿面楚楚可憐，讓人如何不心疼？&ldo;若是我今日答應了你，只怕有一日你會恨我。&rdo;秦素搖搖頭，緩慢而堅定。&ldo;你現在還小，有些事你不懂。進了這扇門，只怕一輩子都出不去了。&rdo;&ldo;有些事我的確不懂，但我不需要懂，我只知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秦家無辜受累。若是讓仇人逍遙法外，我活著有愧於天地，有愧於良心，這一生都會自責自怨，死了更加無顏面對秦家祖祖輩輩！&rdo;秦素哽咽著說，字字錐心泣血。四娘輕嘆，臉上精緻的淡妝掩不住她的疲倦與無奈。&ldo;擦乾淨，做我們這行的，只能笑，不能哭。&rdo;四娘遞給他一方娟帕，淡淡地說。 秦素擦乾了眼淚，認真地拜了三拜。&ldo;這一拜，是代母親謝謝您的情義。&rdo;&ldo;這一拜，是代秦家上上下下謝謝您的雪中送炭。&rdo;&ldo;這一拜，是清書謝謝您的成全。&rdo;&ldo;你起來吧。&rdo;四娘伸手扶了他一把。&ldo;給自己取個名字吧。&rdo;四娘一雙鳳目掃過他的臉，說。&ldo;清書這個名字不好麼？&rdo;&ldo;缺了點風塵味，不過也罷，他大概就是喜歡這個樣子。&rdo;四娘說。那個他，他們彼此心知肚明。&ldo;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那個人性子古怪，好惡難測，不過若是曲意逢迎，應該不至於吃太多苦。&rdo;四娘看著他，眼中說不出是哀是憐。&ldo;清書明白。&rdo;&ldo;你明白便好，先好好休息一天吧，明日我再找你。&rdo;四娘起身欲離開。&ldo;我要在這裡待多久？&rdo;秦素問。多待一天就是多放任仇人逍遙一日，他一刻都不想多待。&ldo;快則三個月，慢則一年。十三四歲的孩子最好調教，你已經過了最好的年紀，學得了多少，看你究竟有多想學了。&rdo;秦素今年十六，還未及冠，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要揹負著深重的家仇，這份沉重讓人不忍心看著他受苦。可是，他如此執著於報仇，不幫他只怕他會鋌而走險，幫他，這大概是她唯一保護他的選擇了。 再遇故人噩夢一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整個人渾渾噩噩。他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他為了報仇自甘墮落，自願淪落風塵。一夢醒來，正躺在醉春樓的房間裡，門外是客人的調笑和姑娘的嬉笑嬌嗔。有一天他也會變成這樣麼？毫無羞恥地去和一個男人調笑，甚至……&ldo;這不是註定的麼？&rdo;秦素伸手擋在眼前，默默地對自己說。如果這不可避免，請至少讓他保留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吧。即使這或許會讓他過得更淒涼。窗外的天漸漸亮了起來，樓裡的聲音也平息了，他一身的傷，根本睡不著。&ldo;清書，該起來了。&rdo;是四孃的聲音。清書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ldo;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rdo;四娘站在門口，皺著眉問。&ldo;沒什麼，沒睡好。&rdo;清書一手按著額頭，啞著聲音說。昨日的調教竟然是餵了他春藥直接用鞭子抽打，說是讓他習慣鞭子。操鞭的人顯然是高手，竟然能不打破皮，直接打爛了皮下的肉。這樣的傷好了以後絲毫不留下傷疤，但卻疼得更加厲害，他慘叫連連幾次昏厥，刑畢已經完全走不動了，還是被抬回房間的。&ldo;疼吧。&rdo;四娘進屋，看見他微微敞開的衣襟下紅腫的鞭傷，忍不住問。&ldo;還好。&rdo;清書說。&ldo;今天就算了吧，休息一天吧，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沒幾天就該大病一場了，到時候更加得不償失。&rdo;四娘淡淡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