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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侗滿面堆笑著走上前,道:「王爺,昨兒個這個案子我連夜細審了。」陸展亭對皇太后用針之穴,分別是主穴隙門、湧泉,配穴是人中、耳門、天突、足三里、曲池。」亦仁不答,低著頭擦著寶劍,李侗又道:「論治療症,這幾處用穴用得是沒有問題。」「但是隙門、湧泉是極其險要的人穴,若是用針不妥,不是很容易出問題?」亦仁將寶劍轉過身來,細看了一番淡淡地道。李侗看著那光亮可鑑的劍身,眼皮跳了一下,道:「回王爺,剛開始下官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昨個兒無意中翻了一下過去的卷宗,發現一樁有趣的案子。」「聖武帝治三十年,宋妃犯了不敬之罪,被摘尊號罰針刑,當時聖武帝寬宏慈悲,讓宋妃自己來挑刑訊官。但是讓人吃驚的是,宋妃卻挑了太醫院的陸展亭。」「針刑一共是三百零九針,針長九寸,真要一針一針扎,只怕扎不過半就活活痛死了。好一點的刑訊官一般頭幾針都扎心下三寸,讓犯人早死早超生。」「當時別人提出陸展亭是一名御醫,下針若是專扎穴位,豈非有舞弊之嫌。陸展亭當時提出用白布矇眼……」亦仁一笑,淡淡地道:「結果他矇眼一連紮了宋妃三百零九個穴位,無一落空。」「正是!」李侗道:「想那陸展亭閉眼都能將穴道扎準,更何況是睜著眼。」「李大人的卷宗讀得很細,看來把這案子交給你,不會有冤假錯案。」他說著一揮手,劍若脫兔,那劍直奔掛在樹下的劍鞘,「哨」一聲寶劍入鞘,李侗聽著那「當」的一聲響,心頭不由得直跳。李侗拖著沉重的腳步出了別院,望著天長嘆了一聲,心道:「李侗啊李侗,當狗也就罷了,偏偏你還想直起腰,不怕樹大招風麼?」陸展亭從天牢裡被放了出來,看著有幾日不見藍藍的天,眯了一下眼,伸了一個懶腰。他見李侗愁眉苦臉地站在不遠處,便笑了一聲,道:「李大人,莫非展亭的腦袋還在,你瞧著不痛快嗎?」李侗細細看了他一眼,道:「陸兄弟,我發現王爺心思雖然難測,但好像有一點還是很明確,他有心要保你!」他見陸展亭避開了他的視線,又道:「你想,若是你有謀害皇太后之心,皇后難脫其罪,他居然棄了這麼好的一局先手。」陸展亭打了個哈哈,笑道:「我閒人一個,何德何能能得王爺垂青,李大人你想多了!」李侗湊近陸展亭,環顧了一下四周,低聲道:「王守仁今天前去慈寧宮要給皇后問診,被皇后以無不適給回了。你知道例診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王爺登基在即,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風吹草動。」陸展亭沉默了半晌才道:「只要皇后少安勿躁,福祿王也不是一個血腥之人。」李侗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道:「福祿王只是不願自個兒沾上血腥,可卻有得是辦法讓別人替他剷除異己。」陸展亭笑道:「你對他似乎有一些偏見。」李侗似乎覺得自己太激動了一些,隔半晌才道:「今天福祿王將服侍皇后的人給換了……陸兄,想必你對三年前的宋妃案還是有些印象的吧!」陸展亭眉一皺,不答。「福祿王當年分管皇朝糧草兵馬,供應西北重兵,當時手握重兵的是年輕氣盛的十一皇子,西北一仗敗得極修,皇朝損失了近三十萬大軍,他將敗仗之因歸結於糧草押送延誤,砍了福祿王的兩名糧官。」「福祿王也因此受到牽連,即便後來立了大功,滅了西金,還是被罰去川西剿流寇,整整兩年。」「他回來之後,卻處處與十一皇子交好,與十一皇子黨交往密切。後來十一皇子的母妃宋妃被發現私藏龍袍,不可一世的十一皇子黨一朝間分崩離析,十一皇子被圈禁,家從被貶往關外。」「而離奇的是,與他們交往密切的福祿王卻安然全身而退,還被委以處理十一皇子相關事務之職。但是,十一皇子二個已懷有身孕的小妾,卻在前往關外途中相繼意外身亡。」「這當然不是福祿王下的手,他只是將十一皇子的家人,交給了當了衙差的糧官兒子……」陸展亭沒來由地一陣厭煩,他忍不住吼道:「你不要再說了!」李侗嘆氣道:「我只想告訴你,斬草除根才是福祿王的本色,想當年把十一皇子家從貶往關外的文牒由我草擬,時至今日回想起來,仍然恍若噩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