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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笑容因為接下來的兩鞭加深了莊之蝶的印象,亦裕紛飛的衣袂,與暴露的肌膚上面清晰的鞭痕,當時朝堂忽然變得寂靜無聲,誰也沒有想到陸展亭當真鞭打了當今的太子。所有人的臉部表情都變得極其怪異,唯有陸展亭依然嘻笑地站於朝堂。這兩鞭果真治好了亦裕的絕食症,所以後面紛紛擾擾生似一出鬧劇。莊之蝶以為亦仁與陸展亭必然是至交,才使得陸展亭捨命一般相救,後來才得知陸展亭與亦仁連相熟都算不上。亦仁在以後莊之蝶的記憶中牢牢相連的,便是陸展亭鞭打亦裕的一幕,其它的是模糊又模糊。而如今要她獨自面對亦仁,她有一些不知所措。「你知道慈寧宮是什麼地方?」亦仁突然打破了沉默笑問。「當然是皇太后的寢宮。」莊之蝶挺起了腰,無論如何她是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亦仁。「錯了。」亦仁微微一笑,他轉過臉對著莊之蝶,道:「它只是一個四面高牆圍著的地方,定義它是至高無上的皇太后寢宮可以,如果把它當作宗人府也可以。」他看著陡然變色的莊之蝶,微笑道:「任何一樣死物都不會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比如這慈寧宮,在我的手裡,它或者是一座皇太后的寢宮,在你的手裡,它就只能是宗人府的一部分。」他說著放下茶杯微笑著離開。莊之蝶只覺得眼前一陣目眩,手足無力,她伸出手扶住身邊的邊門,這樣硬忍著,直到亦仁的背影走出宮殿之門才軟癱在地上。注一:中國過去使用「夏曆」,坤月是指九月時分,也就是我們的十至十一月。李侗苦著臉倒在太師椅上,管事的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大人,您怎麼又不開心了,您不是把問題解決了嗎?」李侗長嘆了聲,道:「本以為總算找到了條生路,落到最後才知道下了一盤珍瓏(注二),這棋子無論如何擺,總歸是被吃這一條。」「這替死鬼也找到了,皇后與八宗親王也沒必要再關著了,福祿王與德仁帝那邊都沒有得罪死了,大人您還是不倒翁一尊,又何須擔心?」李侗呸地哼了一口管事的,道:「你這個兔崽子怎知道皇室人的厲害,現今我要是不判陸展亭的罪,這皇后要關,判了陸展亭的罪,這皇后還是要關。」「福祿王何以要跟一個小皇后過不去?」李侗看了一下四周,才招了招手,管事的將耳朵伸過去,只聽他道:「老子不說心裡憋得慌,這皇后懷孕了知道嗎?如果說生下來是一個男胎……」「您是說有太子了?」管事失聲道,被李侗死死一把捂住嘴,管事的彷彿也知道事關重大,兩隻手也交疊在李侗的手外面。「天哪,這可如何是好?」管事的哭喪著臉道。李侗拿起了一壺酒,倒進了自個兒的嘴裡,道:「媽的,你又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今天收拾收拾,我再給你點銀兩,滾吧!」管事的紅著眼睛道:「大人是這樣看小人的嗎?」李侗大笑道:「你不滾,以後可別怪老子連累了你。」管事的臉突然一紅,道:「我從來不會怪大人連累了小人。」李侗將酒一飲而盡,道:「好,我四季風也刮夠了,打今兒起,就刮一回西北風!」管事的有一點擔心地道:「大人,這是要幫皇后嗎?」他猶豫了一下道:「我看如今這局面是福祿王勝算大,大人不怕押錯寶?」李侗聽了哈哈大笑,道:「管事的,你真是一個可人。」他抬手將桌上的書都掃在地上,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你知道。這讀書的當了官卻是最下品,跟條狗似的。像條狗也就湊合了,可是如今要我去害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那我李侗豈不是連條狗都不如?」管事的彷彿已經想明白了,邊彎下腰撿書,邊道:「我不是讀書的,也不知道啥叫上品、下品,大人到哪我就到哪,當狗也好,做人也好,做鬼也罷!」李侗似乎忍了又忍才沒去抱那個背影,隔了半晌,管事的轉回頭問:「大人打算怎麼辦?」李侗沉默了半晌,才道:「先將陸展亭放出來,我想他會幫我這個忙!」亦仁偏愛極靜之地,他所住的地方靠近東直門,過去是宮內所設的一個學堂,如今學堂已經別遷他處,亦仁就將寢宮設於此處。李侗前腳剛踏進院門,見亦仁立於桂花樹下,正在舞劍晨練,他手中劍氣如虹,青光過處,劍氣橫斷落花,落英繽紛,亦仁收劍立定,淺白色的布袍上卻不沾半片落花。他接過瀋海遠遞給他的白布,細心地抹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