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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說，&ldo;奶奶……&rdo;高老太把筷子重重摔桌上，&ldo;誰是你奶奶，我都跟你說八百回了，你不是我孫子！&rdo;高燃嚇一跳。劉秀也摔筷子，&ldo;媽，你有不滿衝我來就成，衝小燃撒什麼氣？&rdo;&ldo;好你個劉秀，建軍不在，你就給我臉色看！&rdo;高老太生起氣來，皺巴巴的臉板著，眼睛一瞪，&ldo;連自己兒子都認錯，你白活到這麼個年紀。&rdo;高燃的後背淌下一滴冷汗。他有種錯覺，奶奶知道自己來自平行世界，不屬於這裡。應該不會。奶奶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認不得人，不記事，感情薄弱化，扭曲事實，溝通不了，病情越來越嚴重。桌上清淨了一會兒。劉秀忽然說，&ldo;小燃，你明年就高三了，可別學張絨，在學校跟同學亂搞關係。&rdo;高燃剛夾到油條，筷子一抖，掉粥裡了。臥槽，張絨早戀的事被她媽知道了？那完蛋了，她最少得脫層皮。劉秀見狀就變了臉色，&ldo;你不會真跟張絨學，也在學校談了朋友吧？&rdo;高燃夾起油條咬一大口，聲音模糊，&ldo;怎麼可能啊媽，學校裡的女生都很幼稚，我不喜歡。&rdo;劉秀放下碗筷，&ldo;我聽你這意思，是想找社會上的？&rdo;高燃差點兒噎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活該。他認真的說，&ldo;媽，那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早著呢，我現在只想把學習搞上去，考上大學。&rdo;&ldo;你能這麼想，媽就放心了。&rdo;劉秀喝兩口粥，從嘴裡蹦出一句，&ldo;女大三抱金磚，只能大三歲，大多了不行。&rdo;高燃無意識的算了算，小北哥是三塊金磚。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高燃這次真噎著了。各家掃各家門前那塊地，有兩家還沒掃，巷子裡多了兩條花紋。高燃推著車出來，瞥一眼隔壁門口的腳印，小北哥出門了。他收回視線跨上腳踏車，慢悠悠踩著腳踏往巷子口方向去。張絨家的門開了一邊，院裡被積雪覆蓋，上面是些髒亂的黑鞋印，沒見著人，光聽著聲音了。張桂芳在罵張絨，似乎是嫌她飯吃得慢，叫她快點吃，不要遲到。高燃見過張桂芳對張絨發脾氣的的樣子，特別兇，還拿手指戳張絨的頭，力道看起來很大。有腳步聲從裡面傳來，一隻手拉開門，張絨紅著眼睛出現在高燃面前。高燃來不及撤離，他乾笑，&ldo;早啊。&rdo;張絨的長睫毛顫動，掛在上面的淚珠滴落，她垂眼戴上毛線手套，&ldo;早。&rdo;出了巷子，高燃在後面騎，張絨在前面。兩人各有心事，一路無話。週四傍晚，高燃吃過晚飯去上補習班，在路邊遇到了曹世原。曹世原說自己要去h市執行任務，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什麼時候回來。高燃哦了聲，欲要推著腳踏車過馬路。曹世原把人叫住，&ldo;用藥了吧。&rdo;不是問句，是陳述。高燃停下腳步，驚詫的轉過頭，狐狸是怎麼知道的？曹世原的臉頰鼓了一邊，氣息裡全是檸檬味，&ldo;氣色。&rdo;高燃又把頭轉了過去。曹世原說，&ldo;藥不治本，你需要的是找到根源，將其清除。&rdo;高燃脫口說，&ldo;我知道。&rdo;根源清除不掉，起碼短時間內不行。曹世原彎彎唇，&ldo;沒對我愛搭不理，也沒見我就跑，難得。&rdo;高燃的臉黑了黑，第一印象很重要，狐狸頭一次見他，就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他，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之後狐狸又三番兩次做出讓他反感的舉動，極其古怪，摸不透，沒法心平氣和的做朋友。真怪不了他。曹世原拿出一物，&ldo;這個給你。&rdo;高燃沒接，&ldo;什麼？&rdo;曹世原不回答，只是把東西塞進少年的棉衣兜裡。高燃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塊玉，他不懂這玩意兒，是真是假都不能要。曹世原說，&ldo;這玉有靈氣，世上的任何邪物都會敬三分。&rdo;高燃聽明白了狐狸的意思，他吸口氣，&ldo;我承認我怕鬼，但我還是不能要這個。&rdo;就算不是狐狸，高燃也不會無緣無故收別人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