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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嘆道，&ldo;孫子不聽話，一年了都沒回去一趟，還得讓我這個老人家大老遠的過來看他，不知道他在這裡忙什麼。&rdo;高燃說笑，&ldo;爺爺，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rdo;老人沉吟，&ldo;也對。&rdo;話是那麼說，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等紅綠燈的時候，高燃側頭打量老人，這一打量把他嚇一跳。臥槽，眼睛跟曹狐狸一個形狀，沉思的樣子也有點像，該不會是他那個傳說中的爺爺吧？高燃立刻跟老人拉開距離。曹老爺子皺巴巴的臉上露出幾分讚賞，&ldo;不錯，你很聰明，我還以為到了目的地，你都不會察覺。&rdo;高燃二話不說就走。曹老爺子抬了下手，後面兩個男的上前。高燃被攔住，他往後扭脖子，盡力沒有跳腳，而是心平氣和的說，&ldo;老人家，大街上的，好多人看著，你這樣做，不太好吧？&rdo;曹老爺子和藹的說，&ldo;只是喝杯茶。&rdo;高燃看看兩個面無表情的壯漢，再去看老人，他思考了一分鐘左右，答應了。不答應不行，住址跟家庭情況都是死的，一查就能查得到，跑不了。還不如早點打發掉。說是喝一杯茶，就真的是那樣子。一杯茶見底，曹老爺子讓人送高燃回家。高燃拒絕了。小北哥說曹狐狸的爺爺是有名的催眠大師，他從坐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存了很強的防備之心，神經末梢始終緊繃著。喝茶的時候，高燃的意識有短暫的迷糊，持續了不到五秒，他掙扎著清醒了。老爺子對他動用了催眠術，一點都不意外，他有心理準備。真不知道祖孫倆打的什麼主意。看人那麼大年紀，高燃不好發脾氣，怕把人氣出個好歹。高燃發現了個現象。當初在曹狐狸的車裡睡著，是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生的。第二次跟曹狐狸待在辦公室裡，他多了個心眼，就沒睡著。催眠不是想催就能催成的，並不可怕。曹老爺子放下茶杯，&ldo;小同學，後會有期。&rdo;高燃頭也不回的出去。曹老爺子臉上的笑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言之色。玉竟然都送出去了，擅作主張。曹老爺子扣扣桌面，闔了眼皮陷入深思。不多時，一人過來恭聲彙報，&ldo;小少爺收到了訊息，人已經過來了。&rdo;曹老爺子冷哼，&ldo;過來就過來唄，難不成我還怕他？&rdo;&ldo;走，去看熱鬧。&rdo;高燃在街上碰到了曹狐狸，大衣釦子扣錯了兩顆，頭髮也沒梳理，凌亂的搭在額前，沒有平時的從容淡定，很慌。曹世原對著少年上下一掃，確定了什麼後，他垂眼剝糖果吃。高燃把腳踏車架旁邊，&ldo;你爺爺對我催眠了。&rdo;曹世原把糖果放嘴裡，舌尖卷著，氣息裡全是檸檬味兒，&ldo;我代他向你道歉。&rdo;高燃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ldo;你到現在都沒承認過。&rdo;曹世原掀了掀眼皮，&ldo;如果你堅持認為我催眠過你，那就隨你的意，我道歉。&rdo;一副&ldo;你無理取鬧，我拿你沒辦法&rdo;的無奈樣子。高燃無話可說。曹世原攤開手心，上面放著一顆彩色的糖果，&ldo;外地帶回來的，嚐嚐？&rdo;高燃拒絕，&ldo;我不愛吃糖。&rdo;曹世原說是嗎？&ldo;你喜歡吃甜食，怎麼回回都不吃我給你的糖果？&rdo;高燃說，&ldo;我是喜歡吃甜的，但不代表就喜歡吃糖。&rdo;尤其是檸檬味，他最討厭了。不對。高燃的臉色變得不好看，&ldo;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甜食？&rdo;曹世原沒給回覆，&ldo;爺爺沒有惡意。&rdo;高燃就跟聽到大笑話似的，&ldo;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催眠，這還叫沒有惡意？&rdo;曹世原抿唇，&ldo;的確沒有。&rdo;高燃擺擺手，&ldo;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我說不過你。&rdo;曹世原突然伸手去拽少年的後領。高燃猝不及防，他用力掙脫開，把領子弄弄，&ldo;你幹嘛呢？&rdo;曹世原笑了起來。那笑容分不清是愉悅，是感嘆，還是什麼，很怪，也很混濁，摻雜了許多雜質在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