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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反正一個禮拜後,王大栓那小強一樣的生命力把他從閻王那又拉回來了,雖然人迷迷糊糊的有點傻,話也說不清楚,可能一輩子也難以恢復成以前那生龍活虎的樣子,可是人是沒有危險了,從那燒錢一樣的icu轉到了普通病房,這就是革命工作取得了重大勝利了。不知道王大栓腦子裡出血沖壞了哪塊區域,又或者是人在這種時候格外容易多愁善感,眾人發現醒過來以後的王大栓變得很情緒化,而且不容易控制,芝麻綠豆大的一點屁事也能在他脆弱的神經系統的作用下,變成笑得停不下來或者嗷嗷大哭的悲劇事故。王樹民懷疑他這老爹的心理年齡倒退回小時候了,沒多少日子裡,把他一輩子沒流過的眼淚都流了。連彪悍慣了的賈桂芳都讓他這一驚一乍給嚇得三從四德起來,至於王樹民……他有時候不幸得覺得,自己這老爸就是拿自己當猴耍著玩。於是現在全家上下,唯一能降住這老妖孽的,就剩下謝一一個人。王樹民有些走神,像別人說的,當年王家確實幫了謝一不少,可這孩子活得太倔,他低著頭輕輕地笑笑,就把所有人的好意都隔絕在外了,可是現在,謝一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個電話就叫回來,忙裡忙外,比親兒子還像親兒子,連個眉頭都沒皺過,這是點水之恩湧泉相報麼……他說不好,可心裡不是不感激的。他正陪著王大栓玩撲克牌,明目張膽的走神行為明顯讓他們家新上任的祖宗不開心了,張開嘴咿呀一通,手舞足蹈,差點把手上的吊針給碰掉了,王樹民回過神來:&ldo;啊啊?爸你說啥?&rdo;王大栓把撲克牌摔在一邊,憤怒地指著他:&ldo;啊耶茲……八呀……&rdo;王樹民眨眨眼睛,本來就氣不順的王大栓看著他那傻樣更不爽了,出離地憤怒了,等著一雙牛似的大眼睛控訴他,咳嗽起來。一邊坐在椅子上撐著頭打盹的謝一被他們爺倆單方面的戰爭驚動了,趕緊起來拍著王大栓的胸口:&ldo;乾爹,怎麼了?&rdo;王大栓把他自己發明的語言像謝一重複了一遍,謝一轉過頭去看王樹民,在老頭子看不見的地方衝他翻了個白眼。王樹民很無辜地問:&ldo;他說啥?&rdo;&ldo;他說你不孝,玩個牌都不好好玩,眼神亂轉,想誰家的大姑娘呢吧?&rdo;王大栓&ldo;嗷&rdo;一嗓子打斷他,激動無比地喊了什麼,謝一仔細聽聽,乾巴巴地翻譯說:&ldo;乾爹說你想什麼什麼張仙仙也不是曾仙仙的,沒娶媳婦就不認爹了。&rdo;王樹民面部表情僵硬地扭頭去看他剛剛告了叼狀,正得意洋洋的老爹,總算知道為啥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竇娥了。王大栓又唯恐天下不亂地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王樹民呆滯地看著他,謝一自動翻譯說:&ldo;乾爹還說,讓你這不孝兒子一輩子打光棍才好呢。&rdo;王樹民抱頭。好不容易把王大栓安撫好,謝一出去打水,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王樹民站在病房門口,斜靠著門框,深深地看著他,那眼神在背光的地方好像發著光一樣,謝一情不自禁地頓了頓。王樹民笑了:&ldo;小謝啊,沒有你我們可怎麼好?&rdo;謝一愣住了,半晌,才略微側過頭去,低低地笑了一下,從王樹民身邊擦過:&ldo;應該的。&rdo;都是……應該的。 為了誰習慣於一個人行走,一個人努力,一個人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累都埋在心裡,習慣了孤獨。所以身邊有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會覺得不安,會生怕離得太近,而讓某些人失望,會怕控制不了和某些人的關係,和某些人的距離。於是王樹民把大衣搭在謝一身上的時候,謝一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然後睜開眼睛。王樹民有點心疼,畢竟人家是為了他自己的老爸才辛苦成這樣的。那敗家王大栓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天到晚地認準了謝一似的,一會兒看不見也不行,比孩子還難哄,謝一干脆就成醫院常駐人口了,晚上防著王大栓有事,得警醒著,老也睡不好,所以白天一有機會就靠在椅子上歪一會。王樹民見他醒了,拍拍他的肩膀:&ldo;回家睡會吧,我們家老妖孽忒能折騰人了,回家讓媽好好給你做點好吃的,睡一覺。咱們這冬天冷,你在這睡容易感冒。&rdo;謝一抹了把臉,是覺得自己頭有點沉,沒推辭,站起來把衣服裹在身上:&ldo;你有事叫我。&rdo;王樹民心說有事也不能叫你了,這到底誰是親生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問了謝一一句:&ldo;請這麼長時間的假,那邊工作沒問題吧?別耽誤你正經事。&rdo;謝一腳步頓了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