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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借哥哥點錢行不行,回頭還你?&rdo;&ldo;我沒錢……&rdo;&ldo;別介啊,剛還看見那老頭給你呢,我說,吃獨食忒不夠意思吧?&rdo;黃毛拍拍他的褲兜,俯在他耳邊,&ldo;聽哥一句,乖乖拿出來,以後弟兄們罩著你。&rdo;謝一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把黃毛推開,往後退了幾步,縮在褲兜裡的手指緊緊地攥住兩張紙幣,眼睛瞪得大大的:&ldo;我沒錢!&rdo;黃毛臉上陰陽怪氣的笑容消失了,板寸頭的目光也險惡起來,幾個人漸漸地把謝一圍起來,決定教訓教訓這個&ldo;不上道兒&rdo;的小破孩。謝一後背緊緊地貼著牆壁,心跳得快極了,攥著錢的手心裡都是汗,他也怕,但是他知道,這錢是下學期上學要用的,就是打死他,也不能拿出來。身體被人推來搡去,謝一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不出聲音。黃毛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提起來,謝一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下巴被迫高高地抬起。他睜大眼睛,感覺黃毛嘴裡那種混含著劣質菸草氣息的臭味,一下一下地噴在他臉上。黃毛眉眼歪斜,臉上坑坑窪窪泛著青春期的油光,深棕色的眼神猥瑣又帶著說不出的惡意。讓謝一突然就想起那個冬天的傍晚,劈頭蓋臉地把椅子往他身上砸的男人,氣息粗重,味道難聞,瞬間,身體裡的血液好像一下子全部湧到了頭頂。他猛地抬起膝蓋,狠狠地頂到了黃毛的肚子上,黃毛猝不及防,扭曲著臉彎著腰往後退,謝一抬手一拳砸在他臉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大的力氣,黃毛的臉被砸得偏向一邊,謝一的指關節磕在對方的顴骨上,立刻泛了青,可他感覺不到疼痛‐‐有時候,憤怒是最好的催化劑和止痛劑。周圍的小混混們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乖乖牌還有這一手,一時愣在那裡,直到黃毛嗆咳著罵出一串不堪入耳的話。板寸頭指著謝一,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喊了句&ldo;揍他&rdo;。幾個小混混一擁而上,接著沒輕沒重的拳頭從四面八方落在謝一身上,他儘量把自己往後縮去,可是空間太逼仄了,沒有地方給他後退。他只能用一隻手抱著頭,另一隻手仍然放在口袋裡,捏著那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兩張紙幣,掙扎著反抗,儘量不讓那些重重的拳腳過多地落在身體的同一個地方。那些攻擊避無可避,謝一慢慢地蹲下來,有腳踹在他的後背上,潔白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鞋印,那人好像不滿意一樣,抬起腳又在相同的地方踹了一腳……暴力的事實和記憶混雜起來,滅頂一樣。突然,落在他身上的拳腳消失了,謝一喘著粗氣,半晌才小心地抬起頭來,一個背影擋在他面前,承受了原本打在他身上的疼痛,然後一邊罵很難聽的話一邊反擊回去,這樣的王樹民就像是電視裡西班牙鬥獸場的小牛。和謝一那三根筋頂著一個腦袋的小身板不一樣,好像是籃球和在遊戲機廳和老師家長打游擊鍛鍊了王樹民的身體,少年的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長出漂亮結實的肌肉線條。額前的頭髮垂下來,王樹民一邊用手護在腦袋附近,一邊露出半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周圍的混混。他的眼睛有點紅,自然而然地顯出些狠戾,牙齒咬得&ldo;格格&rdo;作響,一邊被他一肘子頂在地上的板寸頭坐在那裡,好像疼得不行,帶著哭腔喊:&ldo;廢了他,媽的,廢了他!&rdo;黃毛把手摸進褲兜裡,緩緩地掏出來一把小刀,彈開刀刃,在王樹民眼前晃了晃:&ldo;你是哪根蔥?找死吧?&rdo;王樹民把胳膊亮出來,棕色的小臂伸到黃毛面前:&ldo;捅,你捅,照著這捅!&rdo;拿刀是一碼事,捅人是另一碼事,有人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黃毛還真沒見過王樹民這種傳說中不要命的角色,呆了一下,舉著小刀捅也不是,不捅也不是。王樹民突然衝上去,一把握住小刀的刀刃,小刀不算特別銳利,不過也經不起他這麼不管不顧地一抓,血立刻順著手掌心流下來了,王樹民的表情有點扭曲,一拳揍在黃毛臉上,跟謝一的手筆剛好湊成了個對,十來歲的小混混本來就是裝狠,見了血,黃毛下意識地撒了手,加上被揍,小刀輕易地就讓王樹民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