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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民手掌上的血痕順著腕子和結實的小臂流下來,滴答到地上,不屑地冷笑一聲:&ldo;就這點膽兒,還好意思出來截道?滾回家喝奶去吧你們!&rdo;這染血的少年實在高過了小流氓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黃毛不知所措地去看板寸頭,正好板寸頭也不知所措地看過來。黃毛咬著牙一揮手:&ldo;走!&rdo;回過頭咬牙切齒地看著王樹民,伸手指著他,&ldo;你等著!&rdo;這話一出口,通常代表街頭鬥毆事件已經結束,輸的那一方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逃跑,而是戰略性轉移,通常會學著八十年代的電影裡古惑仔們的口氣來上這麼一句。小混混一鬨而散。王樹民把小刀扔在地上,吁了口氣,這才呲牙咧嘴地皺起五官來:&ldo;嘶……他三舅老爺的,疼死老子了。&rdo;他回過頭來,看看讓然半坐在地上,有些呆愣的謝一,搞笑地做了個鬼臉,&ldo;你沒事吧?&rdo;暮色已經四合到荒野的盡頭,路燈發出昏黃的光暈,正好籠在王樹民那張已經露出了一點稜角的臉上,汗水掛在眉毛上,眼睛卻亮極了。謝一覺得自己好像三年來 青春啊青春王樹民像什麼呢?王樹民就像是太陽,沒有他的日子總是陰沉沉的讓人抑鬱,可是一旦靠近就會被灼傷。‐‐by 謝一。這比喻太土,可是情真意切的時候,華麗的辭藻,反而就蒼白了。王樹民,他是個活得熱烈的人。初中的時候,王樹民和謝一一個班,全年級有七八百人,王樹民差不多全認識。暑假裡那一場架他一打成名,現在誰都知道,五中有個不能惹的拼命王,敢跟社會上的人動刀子,還講義氣,拍了胸脯的事一準給你辦到,面兒大得很。謝一又是誰呢?謝一是個好學生,不惹事,不扎堆,據說是王樹民的發小兒,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打架的鐵哥們兒‐‐嗯,當然謝一的&ldo;架&rdo;只打過一場。於是以下場景簡直天天上演:大課間的時候,王樹民隔著半個班大嗓門:&ldo;小謝小謝,出去打籃球不?&rdo;謝一衝他揚揚手裡背了一半的單詞書。王樹民撇嘴,把籃球在教室地板上拍一下:&ldo;得了,您忙。&rdo;放學的時候,王樹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湊到謝一旁邊,從兜裡摸出幾個遊戲機幣,笑得挺猥瑣:&ldo;走著,來盤?&rdo;謝一把一打卷子塞進書包,白眼伺候:&ldo;滾!&rdo;於是王樹民就真的就灰溜溜地滾了,滾一半又滾回來,拎著自己的書包,屁顛屁顛地跟在謝一後邊,也不出聲。謝一嘴角顫幾下:&ldo;你不是滾去遊戲機廳了麼?&rdo;&ldo;把你一人扔下多不夠意思啊。&rdo;謝一撇嘴,接茬往前走,走了兩步,化身日本小媳婦的王樹民蹭上來,小聲補充:&ldo;我怕我媽……&rdo;謝一繼續撇嘴,王樹民覷著他臉色,抓抓頭髮,把書包甩到肩膀上,長嘆口氣,拖著京劇腔吼了一句:&ldo;自是英雄氣短‐‐呀!咳咳咳咳……我怕你不給我抄作業。&rdo;嗯,這回差不多是實話了。謝一皺皺鼻子,用看草履蟲的目光掃描了他一番,這才緩緩地把手伸進書包裡,掏出一個小塑膠夾子。王樹民如蒙大赦,接聖旨似的接過來:&ldo;哎喲小謝你是我親兄弟,來來來,我給你揹包。&rdo;半搶地拉過謝一的書包,一拍大腿開始唱:&ldo;似這樣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俺胡某講義氣終當報償‐‐&rdo;大片的餘暉灑在放學的路上,謝一的嘴角慢慢露出那麼一點笑容,度了金色的邊兒,好看得驚人。一路走下來,日子快得沒了邊兒,少年的身體不停地被時光拉長再拉長,長出成熟的輪廓,女孩子們的身體好像花苞一樣,漸漸有了綽約的模樣,男孩子到了變聲期,說出話來低低啞啞的,還真有了那麼點兒大老爺們兒的意思。發育早的少年們的下巴上,甚至長出了青青的胡茬,男孩子和女孩子們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起來,原來吵吵鬧鬧的階級敵人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樣子,偶爾手腳碰在一起,著了火似的熱。小學時候,老師怕小朋友們上課說話,每一桌都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桌子上用粉筆畫得直直的&ldo;三八線&rdo;,還真誰都不理誰。可是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破土而出了似的,老師排座位的時候,開始把同性的同學排在一起……不怕同學們上課說話了嗎?嗯,那是怕什麼呢?懵懵懂懂的時候到了,捅不破那麼一層窗戶紙,薄霧蓋著那些孩子的心,青春期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