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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閃過慕容那張驕傲而豔麗的臉龐,其實,她又何嘗不是跟自己一樣,在這個後宮中為自己的家族努力爭寵,只是,她始終是可憐的,皇上是不會讓慕容家的女子生下皇嗣。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對待,這是一個女子,一生的悲哀。而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六日後,後宮再次攜起巨浪。容妃和李昭儀同時流產,太醫診斷,是喝了摻有紅花粉的紅棗銀耳蓮子羹,兩個未成形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給朕一個解釋!」賀蘭紅著暴怒的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楚熙然。「容妃的藥是我下的,可李昭儀確實不是我。」楚熙然昂起頭迎向對方憤怒的眼神。「可那蓮子羹是從你永和宮出去的!」「是,我不可能只送容妃不送李昭儀,但我只下了一碗的藥!」楚熙然冷冷道:「你不信我!」賀蘭沈默了,良久才說:「或許,是老天罰我要謀殺自己的親子,所以要我一個孩子都保不住。」「若明!」看著那因為喪子而落寞的人,楚熙然心裡抽痛。「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去長門宮待上幾天。」賀蘭蹲下身看著楚熙然。「你是聰明的,知道越是明目張膽反而越容易擺脫嫌疑。熙然,給朕時間,若查清李昭儀的流產確實不關你的事,朕一定會救你出來。」「長門宮!」楚熙然笑著重複著這三個字,看著賀蘭一字一句道,「皇上。你終究是不信我的!」賀蘭聞言一震,撫摸著楚熙然的臉,說:「熙然,朕是皇上!」朕是皇上。這一句包含了多少的無奈,楚熙然懂,卻無法坦然接受。如若因為他是皇上,而要自己如此委屈自己,那這樣的感情還能愛下去麼?是的,愛,不知何時,那個秀美而溫柔的男人,早已在他的心上開了個洞。甚至有時他會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自己的族人,還是已經開始轉化成為了自己。他開始害怕,怕自己終會因一個愛字,而變為不擇手段的人,就好比永遠笑裡藏刀的淑妃。不過短短三日,卻度日如年。長門宮的荒涼讓楚熙然不寒而慄,他怕這樣的感覺,好像會被遺棄在這直至終老,就像歷代被關進這裡、永世邁不出去的失寵嬪妃,任容顏老去、身軀腐爛。她們痴痴地笑,醜陋而蒼老的臉上一道道的皺褶,張著烏黑的手指,塗抹著最低劣的胭脂,一遍遍在殘破的宮牆裡問著:「皇上何時來看臣妾?」哪怕是隔著一扇被封鎖的殿門,他依舊可以聞到那裡腐爛的氣味,彷佛還有那讓人瘋狂的聲音、哭笑相摻的瘋癲。於是,每每夜裡總是噩夢連連,有小孩的哭聲,追問他為何要殺他,然後是賀蘭若明的臉,他說,熙然,你殺了朕的孩子,朕恨不得殺了你!總會在這個時候驚醒,楚熙然想著之前的夢,而後止不住地發抖,唯有緊揣著大婚那夜賀蘭送的玉佩才能平靜下來。第四日,長門宮迎來了不速之客,慕容昭華,這個流產後虛弱的女子此刻正咬著牙,一張蒼白的臉因怨怒而發紅。「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熙然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站起身。「為什麼?」「你知道的,沒有人希望你生下可以繼承大統的子嗣。」「不!」慕容尖叫:「他愛我!」楚熙然聞言錯愕,在看到慕容堅定的眼神後,才明白這個高傲的女子怕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賀蘭若明。想必賀蘭每每對著她也是那般極盡溫柔體貼,戀戀深情,不由得人不動心。苦澀的味道蔓延,楚熙然覺得頭暈,不知道是因為這些日子的惶恐,還是因為慕容的那句他愛我。愛麼?他很想問慕容,他是不是也對你深情擁抱,緊到不能呼吸;他是不是也對你溫柔而笑,一遍遍喚著你的名;他是不是也對你噓寒問暖,撫慰著你總是不安的心?如果他也對你做過這些,那這就算是愛了麼?「楚熙然,你殺了我的孩兒,我要讓你付出代價!」那灼熱的燃燒著恨意的眼睛,彷佛可以在楚熙然身上燒出兩個窟窿,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被兩個侍衛壓在了牆角。「給他灌下去!」慕容一聲令下。楚熙然試圖掙扎,卻發覺身體已虛弱得不堪一擊。「放心,我不會笨到現在就要了你的命,這只是剛煮沸的辣油,它會燒了你的嗓子,讓你再也不能開口說話。」慕容欣賞著眼前即將發生的慘劇,彷佛那樣才能微解她的喪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