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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真假已難辨,也毋需再辨了。這一路回京,賀蘭是極盡溫柔,含在口裡怕化了,捏在手裡怕疼了,寵得楚熙然就差沒要了天上的月亮。也許是不在那紅牆裡的緣故,楚熙然顯得異常開朗率直,彷佛回到了還未進宮時的自己。他和賀蘭一起策馬狂奔,一起打著滾在草原上嬉鬧,抑或者趁著月色皎潔,雙雙下了溫泉在裡頭廝混個把時辰。兩人彼此膠著的身影也在各地留下了痕跡,草原上的以地為席、以天為被,溫泉裡的曖昧糾纏、醉生夢死。賀蘭總是牽著他的手,喃喃著一聲聲他的名字,在每一個擁抱著他而入眠的夜。楚熙然想,不管將來會怎樣,至少這一刻,是真心滿足著的,哪怕幸福看起來如此不真實,卻還是活生生的存在著。半夜,他靠在他懷裡,看著他熟睡的臉龐,終是忍不住,輕聲的自言自語:「若明,我怕終有一天,你的眼裡不會再有我,就好像死掉的林鳳。」閉上眼,放任自己蹭著他的胸口而眠,似乎這樣才可以踏實那麼一點點。卻因此忽略了腰上那忽然微微收緊的力度,更是錯過了那人睜開漆黑的眼眸時,深深望向他的複雜而矛盾的掙扎。終還是回到了京城。那紅牆彷佛是個無形的罩子,讓人不由悶得發慌。如所料,楚熙然被封為了正二品的妃,賜封號楚,整整比貴人高了四個等級。可這又怎能高興?在他離開的半年裡,慕容昭華早由貴人變為容妃,而那倍受寵愛的李美人也早已是婕妤,就連被皇上擱了熱情的如意,也都是個容華了。收著那一堆堆的賞賜,看著它們擺滿了一屋子的空地,不得不故作高興的點頭問道:「皇上呢?」「回主子,皇上正在承幹宮,聽太醫說,李婕妤懷上龍種,兩個半月的身子了。」楚熙然的笑僵在原處,明明想說這是好事,值得高興,可不知怎的,話卡在喉嚨裡轉了半天就是吐不出來。「既然這樣,那就用膳吧。」楚熙然吩咐著小順子,自個兒回了裡屋換了件簡單的白色袍衫。片刻後,才剛坐穩動筷,卻聽到太監傳報,皇上駕到。尚未起迎,已見賀蘭的身影進了屋,拉起楚熙然的手笑道:「楚妃用膳都不等朕了?」屏退眾人後,賀蘭才樂呵呵的把楚熙然拉進自己懷裡嘮叨起來,「熙然,我要做父皇了。」賀蘭的笑有些刺眼,楚熙然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手,淺盈道:「恭喜皇上!」「熙然不高興?」賀蘭扳過楚熙然的臉頰,讓他不得不直視自己。「哪有,就愛亂猜。」楚熙然笑著放軟身體靠上賀蘭,道:「這是好事,我替你開心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高興?」「熙然?」「嗯?」「若你是女子多好,生下的孩兒我一定讓他做未來的儲君。」「亂講,我是男子,怎麼生?看你是高興到傻了吧!」楚熙然小心地替賀蘭收著場,可心裡卻因為這一句話而平靜了許多。雖然明知道這是謊言,可是,就當作自欺欺人吧,去相信不可能的事情,反而能讓人覺得是一種微妙的幸福。就在李婕妤因為懷上龍種而被封為昭儀後的第三天,容妃那也傳來了喜訊。楚熙然飲到一半的茶掉落在地,瓷杯打著轉,碎了一地。他明明記得賀蘭說過,不會讓慕容懷孕,那時不知是為慕容還是為自己,都覺得深深悲哀著。他明白賀蘭那話中的意思,所以他也明白,若自己是女子,或許賀蘭並不會如此寵幸自己到毫無忌憚。也因此賀蘭上次的枕邊情話,才會讓他自欺的當做一種幸福看待。而現在這樣的狀況,是不是預示著又會是一場風暴?果不其然,這些日子總在李昭儀的承幹宮留宿的賀蘭若明,當晚來到了永和宮。微弱的燭火映襯著他緊皺的雙眉,他說:「我已經很小心了,每次都用麝香。」麝香,向來作為醒神頭疼,或者醒酒一用,偏偏孕婦忌用。「就算懷上了,應該也保不住吧。」賀蘭閉上眼,那年輕的倦容讓楚熙然一陣心疼。「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楚熙然上前摟住他的肩膀,安撫道:「我幫你。」該怎麼幫,楚熙然心中自是明白的。其實,就算不是為了賀蘭,他也不會讓慕容生下皇子。試想,若慕容家的孩子做了儲君,那可還會有楚家的活路?更何況母憑子貴的道理他是懂的,也許等不到那孩子長大繼位,自己這個永世不可能生出孩子的男妃也早就死在慕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