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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洪小雯禮貌地一點頭，去了自己辦公室拿公事包。出來時，洪小雯沒有走，站在那裡一幅束手無措的樣子。女秘書半張著嘴，有點同情地看著她，想說什麼但看到範宗明最終那話還是沒有說出口。範宗明在車上又跟人進行了一次簡短的視訊會議，助理邊做記錄邊吃壓縮餅乾，剩最後一塊時他有點猶豫地說：&ldo;老總……&rdo;&ldo;你吃吧。&rdo;範宗明笑了一下，把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不著痕跡地揉了下好像有點揪痛的胃。他不是不想吃，而是，真的吃不下。那個地方老是被什麼壓著，壓得他無法再正常入食。也許該找個時間提早叫人把這個月的健康狀況查一下了……除了能接受身體出了毛病，範宗明拒絕在這種時刻深思太多。他到達地點時，陳東也到了，看樣子也不比他顯得輕鬆多少，他坐在二十多層高上的會議間裡跟範宗明說話不過幾句就接了好幾個電話。範宗明也是，看著助理和陳東公司帶過來的資料，好一會也沒空跟陳東說話。等到他們都各自閒下來，又接著把幾條雙方都不確定的條款談了一下，取得共識後，這倆個男人終於有點時間說點別的。&ldo;聽說你這次真要結婚了？&rdo;陳東喝了口酒，掏出了口香糖扔了顆放到嘴裡。範宗明看他一眼。陳東微扯了下嘴說：&ldo;戒菸，我家那人最近抽得太狠，我跟他一塊戒。&rdo;範宗明略顯嚴肅的臉這時更冷了一點，他意有所指地問：&ldo;沒什麼情況嗎？&rdo;&ldo;有，&rdo;陳東大咧咧地把手放到扶手上，&ldo;他不喜歡你，連帶的不喜歡跟你合作的我了……合作完這把，為了討好他，我想下次我還是離你遠點，儘管你的錢挺好掙的，但……&rdo;他偏了下頭，無奈地聳了下肩，沒有接著說下去。&ldo;沒要結，不急著。&rdo;範宗明淡淡地說完，手指在桌上動了兩下，突然坐直，掏出放在西裝內側的筆，在合約上涮涮地簽了字，&ldo;我先走了。&rdo;&ldo;晚上一起吃個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rdo;陳東也站起，陪著他一起走向門邊。&ldo;看情況，晚上有個會要開……&rdo;範宗明說著，站在門口的手下們自動在他們兩側身後跟隨著他們走向電梯。&ldo;你是不是太忙了？&rdo;進了電梯，陳東說，&ldo;我怎麼覺得你比我家那人還像個工作狂？&rdo;範宗明笑笑，卻跟陳東說起了關於網路監控的一些事情來。晚上散會，潘越炎掛了剛接的電話，對範宗明說：&ldo;走，你媽叫我們過去吃飯。&rdo;範宗明看了下表，晚上九點多快接近十點，說：&ldo;算了，晚了，別過去打擾了。&rdo;等手下們全走了出去，潘越炎冷靜地看了範宗明半晌，說：&ldo;你知道的，你從頭至尾都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我以為過段時間你就會好，可是，你卻還在用別人的錯在懲罰自己。&rdo;範宗明微笑，&ldo;我在懲罰自己？&rdo;他哂笑了下，搖著頭說：&ldo;你們把我跟戀知想得太過，但又想得太淺。&rdo;&ldo;這一切都是我決定的……&rdo;範宗明往門邊走，&ldo;都是我自己決定的，連我從小養大的孩子都沒讓我真正動搖過，你說，你，或他們要怎麼來勉強我？&rdo;潘越炎跟在他身邊，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到了車庫說：&ldo;要不去我那喝一杯，我下廚。&rdo;&ldo;不了……&rdo;範宗明坐近手下拉開的車門，淡然地說：&ldo;我只是想回家。&rdo;到了家，他叫手下開走了車離開，空偌偌的大房子早就沒有嘈雜的聲音了，他也早就習慣，倒了杯烈酒刺激了下冰冷的胃，回了他們的臥室。那孩子從來都不愛自己睡一張床，只要他在家，他總是有辦法膩上來，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明明貪戀著他，有時卻硬要裝作一點也不在乎，邊咆哮著&ldo;我不稀罕&rdo;邊粘上來死死地巴著他。他那張臉上，從來都沒有真正掩飾過他對他的戀慕。那樣赤裸裸的完全藏不住的感情，他得如何用&ldo;哥哥&rdo;的縱容掩飾才能讓他這樣貪圖著下去。如果他也動了心思，從一開始，他們就會註定分離。而不是，貪圖了這麼多年……可是，真的貪圖了這麼多年後，我還是失去了，這一次，真正的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