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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宗明冷靜至極的想著,喝了一大口酒,閉上眼,想著這黑夜怎麼就這麼長,沒有那小鬼在,以為很容易過的一輩子讓他已經有種分分秒秒都在煎熬著的感覺了。可是,成人的世界都是需要代價的。我真讓他死了,沒護住他,得來無邊無境的一片靜默的世界,範宗明食指緩慢地彈著酒杯,透過玻璃窗看著黑的夜幕,真不知道是不是錯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真的過大了。自己以為那能讓自己掌控的心,怎麼就一天比一天更揪痛……範宗明痛苦地閉上眼,想著他的小孩,他伸出手,想把他抱在身邊,可是,懷裡總是空落落的──沒有人在。他的那些聽話,那些不聽話,都不可能再發生了。明明自己還是自己,可是,已經不完整了。生平分完錢那天後,有好幾個弟兄要出寨。老大抽著煙坐在會議堂的椅子腳角邊,逗著腳邊廚房師父養的一隻從俄羅斯偷偷帶回來的小老虎,跟他們說:&ldo;有錢了確實得回去花花,不過現在風頭緊,一個一個都給我把尾巴給藏好了。&rdo;他說得輕描淡寫,聽的人卻聽得乾笑,其中的黑大漢子咧嘴一笑,搓了搓手,臉上滿是得了錢能回家的喜氣洋洋,&ldo;知道呢,頭,放心吧,我這回去也是我家閨女考上藝術學院了,我家那漂亮閨女是個幹大事的種……&rdo;老大聽他說得粗俗,笑罵了聲,&ldo;你他媽回去見著人了別滿嘴跑大糞,可真夠給你閨女丟臉的。&rdo;他回頭跟陳見濤說:&ldo;幫我給他家閨女包個大紅包。&rdo;陳見濤應了,老大又跟其它幾個說了點他們要注意自己的小毛病,隨即擺擺手,讓他們按計劃出山回家。魏方坐在一旁搗著草藥,見他又拿出一根菸,皺了下眉,說:&ldo;少抽點。&rdo;老大笑笑,把椅子上的獸皮扯了下來,放在腦後墊著腦袋靠著椅腳懶洋洋地說:&ldo;魏大夫啊,你就別搗騰這點破藥了,廢了就廢了,沒什麼好在意的。&rdo;魏方哼了一聲,沒說話,只是把一些西藥又混到草藥裡,又搗搗了起來。老大用左手掏掏耳朵,不說話,右手剛被打了一針,弄得半個肩膀現在都有點麻,動不得,他其實也懶得動,身下也是厚重的地毯,不動也沒所謂。他的右手差不多其實也是廢了,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管用了,軟趴趴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當初要不是莫一莫二跟胡椒來得快一點,他這條不管用的手都快被野狼給扯了去……其實也該讓那狼把血糊糊的手給咬了去,要不也不會引得它發怒把他的腿也差點給刨了去,這世上,獨臂的老大好當,但這獨腿的可不好乾。所幸運氣好,這腿也沒廢,動手術打針吃藥復健,沒半年也好了,真他媽走了狗屎運。想起這些,老大得意一笑,跟魏方說:&ldo;老子運氣好,搞不好這手多個一年幾年的,也會恢復正常。&rdo;魏方含蓄地一笑,淡淡地說:&ldo;譚老大,你信不信,我不管,你再過幾個月就截肢,不用多久就可以拍照留影自己獨臂的光輝形象了,當然你也同時可以想想要安裝個什麼樣的看起來酷一點的義肢。&rdo;老大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幾秒就罵:&ldo;老子真恨把你給搞回來。&rdo;魏方扯扯嘴角,把他放在一旁那隻跟黝黑的面板相差甚大的白花花的右手拿起,用草藥水洗了洗,擦乾,又戴著厚厚的手套把非常烈性得能把人刺激得發狂的草藥塗上去。老大卻一聲也不吭,看著自己那條被藥包裹了近一年白中又透著點草藥的薰黃的右手,嫌惡地皺皺眉,評價:&ldo;真醜。&rdo;魏方上著藥,沒理他。老大不甘寂寞,湊前一點,一臉三八地問:&ldo;聽說潘越炎生了個兒子……他媽是不是喜瘋了?&rdo;魏方扭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老大再接再厲,捋了把目前看起來還有點小溫馴的小老虎的鬍鬚,繼續挑事,&ldo;你是不是該發個賀電給他?沒事,我批准你,這麼好的事,怎麼能不去恭喜一下他終於擺脫你們的過去可以過新生活了?&rdo;魏方把藥非常有條不紊地塗在各個部位,一點錯亂也沒有,同時他對譚老大說:&ldo;譚少,我不是你,太多的事我都會忘,也會不記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