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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怪的行為,就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只覺得若是燕青陽回來,看到自己和他的好友相談甚歡,怕是不太高興。 自從四年前燕青陽被人誤傷了之後墜落山崖,消失蹤跡,他便漸漸對他那群鶯鶯燕燕失了興趣。 別的女人對他也不是不好,只是總像是少了些什麼,讓他悵然若失。如今雖然時常有些風流韻事,卻沒有再娶妻納妾。似乎當年帶青樓女子回家,只為了故意讓燕青陽生氣,卻並不是不分輕重地想要找個妓女做妾。 教中雖然不禁男風,允許男子與男子成親,但卻很少有人把男子當成正妻的。他當年把燕青陽當童養媳似的養在家裡,不知多少同輩中人取笑過他。 後來知道他中箭失蹤,卻讓他十分忐忑不安,於是四處去尋他。 對他厭惡有之、愧疚有之,憎恨有之,但他自問自己對他還沒有一分一毫的愛。 如今想來,雖然厭惡他,但並沒有厭惡到想要他遭遇不測。 喬玄冰坐在床前,凝視著這張平凡無奇的臉。許是相貌不具有侵略性,許是他嬌柔的動作改了很多,變得大而化之,他竟然沒有那種違和感。即使有了七、八分的猜測,卻仍然不敢肯定是他。 事實上,今天的佈局可說收穫甚少,還不如那天他昏迷不醒時,叫他的名字。 明明是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從他口中說出時,卻讓他有種顫慄的感覺,令他幾乎是立時能肯定,對方就是燕青陽。 正好遇到單渺之前來,問他易容術的事。此人易容術十分不凡,卻也猜不透「薛老闆」怎麼換的容貌,便佈下了這個局。 在房門外時聽到他失態的反應,毫無所覺地洩露了自己的嗓音,便無法忍受單渺之戲弄他,闖入門來。沒想到三言兩語,他就在自己面前暈倒了。 這麼容易就暈倒,身體也太弱了,哪裡像個男人? 喬玄冰不由有些輕蔑鄙視。 燕青陽除了長得像男人,又有哪一點像男人的樣子?刺繡女紅、操持家務,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可是當他離開後,喬家變得一團亂,不得不請病中的母親重新主持大局時,他才發覺,燕青陽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既然回來了,養他一輩子也不是很難,重要的是讓他明白自己的身分,不要有非分之想。 原以為燕青陽昏迷片刻便會像上次一樣醒來,誰知許久未見他清醒,喬玄冰不免有些不耐。他想離開讓丫鬟伺候,但想到單渺之那饒有興味的眼神,便隱約感到有些不妥。 單渺之雖然是他盟友,但畢竟被燕青陽救過,難免會偏向於燕青陽。不管燕青陽怎麼不堪,也是自己後院裡的人,不能讓人調戲了去。 他看了容貌平凡的燕青陽一眼,後悔自己怎地會認為這個薛老闆的性格不錯。明明就是一塊扔不掉甩不脫的泥巴,現在換了這張臉,更讓人堵心。 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妥,自己怎地戳破他的身分,只為想要看他崩潰的模樣,如今他身分戳穿,怕是更要死纏爛打,想要帶走烈烈。 燕青陽其人看著似乎對他一往情深,其實手段惡劣,無所不用其極。他能裝可憐地進入喬府,又能用武力逼走自己身邊的女人,用嫁衣神功救治單渺之來威脅自己抱他,就有可能裝病,讓烈烈跟著他。 當年燕青陽以情事相逼,讓他不得不滿足燕青陽,才求得燕青陽救治單渺之。對燕青陽自然是恨入骨髓。 喬玄冰蹙眉片刻,讓大夫來給燕青陽看病。不管他是裝病還是真病,自己總要心裡有底。 來的大夫是神教中的謝舟。近幾年神教極少人受傷,謝大夫的醫術雖然稱得上不錯,但比起薛不二仍然相差甚遠,否則喬玄冰也不至於四年前求助於燕青陽用嫁衣神功救單渺之。 謝大夫看診完,搖了搖頭。 「教主,此人毒傷早入肺腑,似乎已有好幾年了,又因心神震動,氣虛體弱。屬下才疏學淺,這毒傷的確是救不了。」 喬玄冰不由得皺緊眉頭,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絕對,對於別人的否定很是不悅:「世上沒人能治麼?」 「只要知道中的是什麼毒,自然藥到病除。只是此毒十分古怪,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 喬玄冰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你看得出,他是用什麼手法易容的麼?」 「他易容了?」謝大夫很是吃驚,甚至用手摸了摸燕青陽的臉頰額頭,臉上現出驚訝駭然之色,「果然動過了筋脈,卻是毫無刀口,也無疤痕,當真是巧奪天工。」 「你看還能恢復麼?」喬玄冰不抱希望地問。連易容的手法也不能第一眼認出,謝大夫想來是不知道的。 也不知燕青陽發的什麼瘋,好端端的容貌竟然毀了去,即使是無情如喬玄冰,也不願看到一張俊容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