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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風終於開口:&ldo;我很困,但是想跟任總說些話。&rdo;任非雲在床邊微微彎腰,將印風的頭髮往腦後順了順,道,&ldo;等醫生來給你檢查過再說話。&rdo;一群白大褂很快趕到,為印風檢視了各項身體資料,末了鬆一口氣,表示了對病人清醒的恭喜,接著他們頗為唏噓地再次回顧起那晚搶救時的兇險;印風豎著耳朵聽了兩句,心說這醫生當時真是精神高度集中且緊張了,否則不至於把這事講述得跟打仗一般。他不知道,那晚上他去了半條命,搶救起來就跟打仗一樣‐‐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得容許,否則便是殞命當場;好在那晚上的一注海洛因幫了大忙,否則麻藥控制不住身體的痛感,過度的掙扎會造成破開的內臟大出血,那當真是要回天乏力了。眾人依次退出去,最後的成俊仍舊是快速而輕聲地帶上病房門,任非雲將窗簾拉上些許,坐回了病床一邊。印風對他笑了:&ldo;劫後餘生啊。你劫完了就換我。&rdo;任非雲點點頭,繼而道,&ldo;以後不會了。這次你是功臣,還有……他。&rdo;印風斜過眼看著任非雲,任非雲解釋道,&ldo;他做賬很厲害,天衣無縫。&rdo;印風卻不搭理這件事,只自顧自說道,&ldo;我夢到很多事情,本來不大記得的,都有些想起來了。&rdo;他微微有些喘,歇了一會後,笑道,&ldo;我拿槍嚇唬過你,還記得?&rdo;任非雲微微一愣,慍怒了臉色,&ldo;這種事情,也就你有那種膽子。&rdo;他看了看自己的襠部,心有餘悸,當時印風指著那兒的那把槍,可是真實有子彈的。印風笑著閉了眼,嗤笑道,&ldo;膽小鬼。&rdo;任非雲怒道:&ldo;換成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走火怎麼辦!&rdo;印風閉著眼,艱難地伸出一隻手摸索過去,任非雲怔愣了一晌,會意地與他交握。印風道,&ldo;回憶之所以美好,是因為他不可再現。只能用來想念的東西,當真美好。其實我很在乎你,你應該明白的。&rdo;印風抽出手,拍拍他的手背,嘆息道,&ldo;老東西,非雲啊。&rdo;任非雲忽然想落淚,這稱謂,四年沒聽到過,他幾乎快要忘掉了。印風忽然道,&ldo;你得找人跟著我男人,不能讓他被鄧明勝的人傷到。&rdo;任非雲深吸一口氣,保證道,&ldo;放心,他已經被控告了,樹倒猢猻散。鍾……明,他很安全,阿俊安排了人保護。&rdo;印風靜靜地閉上眼,&ldo;我真累,趁身上有麻藥,再睡一會,晚上可有的疼了,晚上我要見他。老東西,我睡了。&rdo;印風說睡就睡,閉著眼再無聲息。任非雲反握住那手,彎下腰用額頭輕輕抵著。印風再醒過來時,病房裡杳無人息,他試著動了動,驟然感到渾身不正常的溫度與腹部的刺痛。這讓他悶哼一聲,額前迅速地浮起一層汗珠子。鍾明推門進來,手中提了個保溫杯,見狀慌忙趕到床頭,放下杯子,徒手給印風抹了把汗道,&ldo;媳婦,忍著點,醫生說這會兒疼是正常的,還得發燒。我媽給你熬了粥,你好點了我給你弄了吃。&rdo;印風咬牙朝鐘明勉力一笑,慘白著臉道,&ldo;他媽的……疼啊……&rdo;鍾明彎下腰親了親印風的嘴角,拉著凳子坐在床邊,緊握住他的手道,&ldo;沒事啊,我在這裡呢,疼了就叫兩聲,沒事,我陪著你。&rdo;印風虛弱地喘著氣,開始折騰人:&ldo;我渴。&rdo;鍾明去倒了一杯溫水,也不用吸管,直接嘴對嘴地餵了一口。印風嚥下了,繼續道:&ldo;還渴。&rdo;鍾明又餵了一口,印風哼哼了兩聲,又道,&ldo;很疼。&rdo;鍾明臉對臉摩挲了下,輕手輕腳地給印風順了順胸口:&ldo;沒事沒事了,我在這裡,餓不餓?&rdo;印風不餓,但是此刻他身體不舒坦,十分希望能折騰得鍾明一起不舒坦,這樣他就舒坦了。於是他艱難地點點頭,盯著鍾明道,&ldo;我餓,你餵我,用嘴巴。&rdo;&ldo;啊?&rdo;鍾明端碗的手在半空凝滯片刻,頓時回神,&ldo;好好,用嘴。&rdo;鍾明用嘴巴哺乳般餵食,這行為幾乎有些變態;但唇齒相接時,印風沒有絲毫噁心黏膩感,他近距離地觀察了,驟然發現鍾明眼下發青的兩圈。印風盯著他,舔了舔唇,&ldo;我不吃了,你親親我,然後你去睡覺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