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死死摳住自己手指,我的手指好疼,十根手指頭都好疼,像淬進火裡,像割進肉裡,像化 在骨頭裡。怎麼會這樣疼痛不堪?我已經不想再受傷再疼痛,你為什麼要這樣隨心所欲?你 為什麼從不問問我是怎樣想的?你讓我這麼疼,我好想殺死你。 不完美的原非慢慢在嘴角勾出一點點笑,天真問我:“丟的東西還找得回來嗎?” 我用我無比疼痛已經明顯痙攣的手指們蓋住我的左眼,沒有光明,沒有神蹟,只有左眼在飽 滿跳動,明明不屬於我,它還能這麼鎮定高傲地跳動,太不要臉,真正的主人就在面前,為 什麼還不奪眶而出! 奪眶而出的只有憤怒的淚水,順著臉頰滑出瘋狂。 我打他耳光,一掌,再一掌!再高高舉起手,動不了,連手心手骨脈搏也開始劇疼,我被他 紮了,痛苦原來很長,尖尖如針,我被痛苦穿透了肢體。 “看看你,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我蜷著我的手,在疼痛順著我的脊背蔓延到頸子前,我 還能自如搖晃頭腦,猶如諷刺嘲笑一個人工神蹟:“你只是個半瞎子,你醜死了,你爬得再 高也會摔下,沒人會要你——” 他握住我手指,一一扳直,一一把他的手指塞入縫隙。 “讓我握一會,我就鬆手。” 他說得好象小孩辦家家一樣輕鬆,當他溫柔地說出這樣的話,我從沒有這樣恨過他,你憑什 麼說得這麼容易?你憑什麼以為拆開的東西縫縫補補就能變成新的了?你這樣做你讓我怎麼 辦? 新的生活,沒有你也能平靜自由的生活,沒有了這些,我還有什麼? “成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欠你的也還清。現在的你已經配得上任何人。” 他鬆開了手。他的嘴角是那個淡極的笑意,如月光一樣溫柔又黯淡。 “你欠我什麼?”我不知道你這種人會欠我這種人什麼。 “……這麼多年,記不清了。”他皺起眉:“只記得你都不看我一眼就跳下懸崖,像只傻兔 子跳進陷阱,我本來以為你會跟我走,你總會跟我走,但你寧願做只傻兔子。跟我在一起, 是你最大的不幸。還好,你明白了。” “我是明白了,你騙院長把我哄出來治病,你胡亂塞個女人給我結婚,你每月在我身邊現一 次裝作什麼都過去,你載個女人跟我炫武揚還噁心我怎麼還捨不得你?”我深深吸氣,恨不 得再狠狠煽他紅紅臉上幾十耳光!這種用謊言堆積起來的新生活跟從前有什麼兩樣? “——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最欠我的是一顆心。” 你沒有心,所以你根本無法知道我已經回不去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 我抓著他袖子,死死盯著他眼部的殘缺,宛如稀世名畫被剜去色彩,原非,你沒有心,你才 會對自己做出這樣事情,你才會讓我現在這樣失去新生。 這樣的黑夜,我快要錯覺沉在幽深湖底,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血液裡翻滾的竟都是沉睡 的渴望,對於你,始終對於你,遙不可及的渴望,那些久遠的渴望,要是你能幸福我也能自 由追逐我的幸福去,但你現在對自己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但你逼我接受了你的靈魂,我也 好糊塗,我怎麼會料不出你也有如你母親般的瘋狂? “總有一天,有個人能教會我用一顆明亮的心去愛,成城,那個人不是你,你走吧,去娶你 的長辮子姑娘。” 這個人的靈魂到底是怎樣的?我只看到他好平靜,再也不用找我,再也不用信我,接受事實 是最後才有的平靜。假如這世界上真有神,就請告訴我我的神在哪裡! 我好冷,我好冷,原非,我卻終於用我的雙臂抱住你,安慰著你:“不冷,不冷了。”你的 身體溫暖,你的心跳就在我手心覆蓋著,我不想讓你感覺我受過的冷,我知道那種刺入全身 骨髓毀滅所有希望的冷是怎樣。 我已經沒路可走,別無選擇,我隱約知道最後會這樣,當結果來臨已能坦然。 我更加緊地抱緊這個殘忍的人——你又在當我是傻瓜。明知道明明知道……我能就這樣踹開 這樣的你嗎?! “是啊是啊,總有一天總有一個人;在那天那人之前,我不走。你的眼睛留在你身邊。” “說這種可憐我的話……”他抓著我的後腦勺,好象老鷹摳住小雞的絨毛,被逮住就死不放 手,他按著我,生氣地快揉碎我,真能揉碎那才好,他輕輕說:“何必?——既已不愛。” “少說廢話。”我冷冷搗他背一拳,“我現在對你是責任,別給臉不要臉。” 一時,都不說話,他委屈地摸索我的臉頰,抹掉我滿臉的淚,太憤怒反倒不知道自己是在哭 ,太在乎寧願不要再愛,太想給你幸福卻總做得一塌糊塗,到底該怎麼辦? “別以為沒有一隻眼睛就多了不起,別以為我會多在乎,別以為我心疼疼得要死,別想我可 憐你……”我咬他手指一大口,狠狠嚼著,任性表現我對他的憤怒。 原非一笑,魅力照舊無與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