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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會兒,遊行的人群終於走到了火車站,丹青回頭和身後的張嬤做了個眼色,就拉著我無聲無息的退出了人群,順著一排鐵欄杆,往車站走去。“嗚”,一聲響亮的汽笛聲傳來,我的心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身上呼的一下熱了起來,突然發覺丹青的手心也汗溼了起來。身後張嬤和秀娥急促的呼吸聲,聽著分外清楚,眼見著驗票口就在眼前,丹青的腳步越發的快了起來。驗了票子,我們從那個狹小入口擠了進去,來來往往人群川流不息,腳步匆忙,不同的體味夾雜著煤炭燃燒過後的那種難聞味道,撲面而來。火車的車頭不時地噴著白氣,車廂外掛著的白牌子上寫著杭州開往上海,車廂裡已經有不少乘客了,有擠到窗前跟親朋道別的,有跟車下的小販買東西的,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們,我忍不住鬆了口氣。“叮噹,叮噹”,一個穿著制服的站員,正在不遠處搖動著晃鈴,還扯著嗓子喊著,“去往上海的旅客,請趕快登車,還有二十分鐘,去往上海……”,“甲二”,我看著手裡的車票,喃喃的唸叨著,正伸了脖子去找,丹青一拉我,“在那兒呢”,說完回頭叫了聲張嬤,就帶著我快步的往右側的一節車廂走去。我們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乾淨但不高檔,丹青帶的帽子遮掩了她大部分面孔。門口的乘員見我們雖然都是女人,但是衣不出眾,坐的又是普通的車廂,也就懶得理我們,只是用手不停的擦拭著領口上的銅釦兒。丹青打頭走了上去,我和秀娥剛上了車,就看見他突然利落的跳下了車廂,去幫一個打著陽傘,帶著女僕的中年女人搬行李,又搡了還沒上車的張嬤一下,讓她讓開,讓那個女人先上來。丹青冷冷的哼了一聲,卻拉著我和秀娥往裡讓了讓,讓那個大搖大擺的女人從我們身前走了過去,香風撲面,然後是她的女僕,最後是那個扛著箱子的乘員,一股汗味傳了過來。我皺了皺鼻子,秀娥卻從衝他做了個鬼臉,後面張嬤已經上了車來,用手輕輕的打了秀娥的頭一下。車廂裡的人已經不少了,但是還沒有坐滿,好在我們的座位就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四個人,正好坐在一起。秀娥擠到了裡面靠著窗坐著,張嬤坐在了她身旁,丹青也坐在了裡面,因為知道我暈車,不時地就得跑去車廂門口最透風的地方吹吹,不然就很想吐,上次來的一路,就是這麼過來的。外面的站員搖著鈴鐺從車外走過,邊走邊喊,催促著人們趕緊登車,馬上就要發車了,讓那些送行的人離開車廂邊,又驅趕著那些還在衝車子裡伸手賣東西的小販……秀娥饒有興致的看,張嬤也稍稍鬆懈下來,拿了手帕擦著臉上的汗,又把腳底下的包袱,往裡推了推。丹青確實很鎮定地樣子,半閉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只是嘴唇抿地緊緊的。我似乎一直就不習慣車廂裡那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剛坐下一會兒,就覺得有些不舒服,車子沒開,車廂裡越發的悶起來。我拉了拉丹青的衣袖,“姐姐,我去門口一下”。丹青睜開了眼,“,不舒服了?車快要開了,你過過風就趕緊回來吧,小心危險”,“嗯”,我點了點頭,就站起身往車門口走去,緊緊地靠在了門口邊,回頭往裡看,就能看見丹青的帽子和張嬤的頭頂。門口的空氣好了很多,我用力的呼吸著,可不時還有個別的乘客急急忙忙的跑上車來,我雖然緊縮著身體,但還是不時地跟乘客還有他們的行李蹭來撞去的。那個乘員估計是嫌我站在門口礙事,等一個乘客上了車,轉過身皺了眉頭就想張口說些什麼,可他突然一怔,就那麼愣愣的看著門口。本來我正想著乾脆坐回去,省得他說些有的沒的,讓丹青聽了生氣,雖然還是不舒服,可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惹人注意。但那個乘員愣在門口,正好擋住了我回去的路,我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動,就奇怪的順著他的眼光瞧去,只覺得自己的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何副官正挺直的站在門口,目光炯炯的看著我。一時間我覺得自己手也麻了,腳也麻了,甚至舌頭也是,腦海裡只拼命的想著,叫丹青快跑,可嘴唇只能不可抑制的哆嗦著。好像過了很久,頭腦一片空白中,就聽見那個乘員唯唯諾諾又極謙卑的說了一聲,“呃,老總,這個,火車馬上就要開了,您看,您這是……”,他話沒說完,就緊張的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何副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入懷。那傢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閃了閃,好像何副官要掏槍崩了他似的。雪白的手套上放著一個類似信封的袋子,隔著兩個臺階遞到了我面前,我一愣,看看何副官那沒有任何表情的雙眼,怎麼也不敢接。何副官就那麼舉著,好像根本不在乎火車就要開了,而他也無意上車來交給我。“清兒,車就要開了,快回來吧”,張嬤稍稍探了身子,提高了聲音叫了我一聲,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我愣愣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