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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示意我將信收好,我忙仔細的把信放入了懷中,“我們下午就走”,“啊”,我抬起了頭,丹青一笑,伸手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我知道里面只是白水,自那日之後,不在喝茶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她用手指慢慢的摩挲著杯沿兒,若有所思地說了句,“幸好那個女人來了,要不然,這屋裡的狗還真不好收拾”。我一怔,接著就明白了她在說原本伺候我們的那幾個下人,雖然本來就不多,但是現在只剩下一個吳大叔來看門了,好像他是督軍的一個遠房親戚,其餘的都被督軍夫人找藉口打發走或帶回去了。督軍可能想著眼下還是不要過於得罪他那大太太為好,也沒有多說什麼,丹青自然更不會。我最近總在想,丹青從什麼時候就打算要離開了呢,知道督軍要娶她,還是更早……“沒人想到我們敢光天化日的就離開,我手裡的錢雖不多,但是支撐著出門也足夠了,原本不想拿那個人的髒東西,不過”,丹青咬了咬唇皮,看了我一眼,有些鬱悶的說,“張嬤說,窮家福路,還是帶上的好,以防萬一”。我點了點頭,丹青一笑,伸手輕撫著我的頭頂,“這幾天,報紙上寫,姓吳的一直在督府與那些當官的商討,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態,而那些學生下午也還是要遊行的,張嬤放在酒裡的藥,估計下午就起作用了”,她收回了手,輕哼了一聲,“那個酒鬼,有了好酒是不會放過的”。“藥”,我喃喃的重複了一句,丹青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是睡覺的藥,你以為是什麼”,“喔”,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底卻是一鬆。不曉得最近怎麼回事兒,總覺得丹青雖然在笑,可心裡卻越發凍得硬梆梆的,生怕她真的會做出些可怕的事來。“好了,你去找秀娥吧,什麼也別說,那丫頭禁不住事兒,跟著咱們走就是了”丹青活動了一下脖頸,又用手捏了捏。“好”,我答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心裡想著自己的包裹早就收拾好了,跟來的時候差不多,那本英吉利語編也還是牢牢地塞在了裡面。有日子沒讀了,不曉得再見到墨陽的時候,再念給他聽,他會不會又大笑起來。我忍不住彎了嘴角兒,只要能見到他,怎麼笑都沒關係……“清朗”,我一隻腳剛邁出門檻,身後的丹青喚了我一聲,我回身,丹青正凝視著我,見我回頭,她微微笑了下,“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髒地方,髒事兒,髒人了,就是去流浪,也好過這裡”。我心裡有些憋悶,想了一會兒,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想到了一隻放在心裡的話,“姐姐去哪兒,我去哪兒,姐姐在哪兒,哪兒都是乾淨的”。丹青怔了怔,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自失的一笑,對我揮了揮手,自己把眼睛閉上靠在了高背椅上,長出了一口氣。我悄悄地帶上了門,回自己屋裡拿好了包裹,就去廚房找秀娥。張嬤正在那裡收拾著什麼,見我進來,剛要說話,眼光就掃到了我手裡的包袱。她目光定了定,又看了看我,就對我慈愛的笑了笑,又回身忙她的去了。我放下東西站在她身後,看見她拿了個簡易的食盒正在裝食物,剛伸手想去幫忙,門簾子一響,秀娥跑了進來。“媽,我把東西放下了”,說完衝我一笑,做個鬼臉,我回她一笑。張嬤沒回身,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吳叔幹什麼呢”,秀娥聳聳鼻子,“還能幹什麼,喝酒呢唄,媽你沒看見,你給他的那瓶酒大概剩下一半都不到了,他讓我跟您說多謝,舌頭都大了呢”。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張嬤,她也正低了頭看我,與我目光一碰,她調轉了眼光,等了等,又說“喔,知道了,不用管他了,你和清朗先吃飯吧,那桌上擱著呢”。“哎”秀娥痛快地答應了一聲,對我努努嘴,她一屁股就在桌旁大吃起來。我走了過去,拿起筷子,卻沒什麼胃口,只能扒拉些飯粒在嘴裡,慢慢嚼著。張嬤走過來放了碗燒肉在我們桌上。秀娥眼睛一亮,揮舞著筷子就撲了上來,剛夾了一塊兒到嘴裡,突然想起張嬤就在一旁,忙得狠嚼了幾下,抻脖嚥了下去,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張嬤。張嬤卻沒像平日裡那樣數落她,我也不想笑,只是拿了放在一旁的水碗遞給了她,她接過去小口的喝了起來,眼光還瞄著張嬤。張嬤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清朗,多吃點吧,啊,你得多吃”,我點了點頭,用力的往嘴裡扒了兩口飯。秀娥加了塊肉給我,我衝她笑了笑,張嬤已經端著盤子轉身出去了。“出什麼事兒了嗎”,秀娥嘴裡嚼著飯含含糊糊的問我,我搖了搖頭,“快吃吧,要不都涼了”,秀娥點點頭,埋頭大吃起來,我也開始努力的往嘴裡塞。“呼嚕,呼……”,還沒走到大門口,那震天響的呼嚕聲已經不絕於耳,我和丹青面面相覷,丹青嘴角兒冷冷的一翹,回頭跟張嬤座了個眼色,張嬤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秀娥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自打方才告訴她我們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