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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燦一時語塞,瞪著諸航,胸口起伏得猶如颱風過境的糙地。勤務兵來了,把車從車庫中開出來。諸航扶著車門上了車,坐下來時,才發覺兩膝抖得厲害。臉部神經抽搐,勤務兵以為她在微笑。十萬美金,只有她和首長還有地下的家汐知道,她沒有對任何人提過,包括諸盈,佳汐也不會從地下跳出來滿世界嚷嚷,那麼,只有……諸航按住胸口,像是有萬箭穿心那般疼。&ldo;諸中校,你不舒服嗎?勤務兵從後視鏡看出她的不適。她很不舒服,不舒服得像要死掉。死了,也許才是真正的幸福。待了一會兒,諸航輕輕答:&ldo;我沒事。&rdo;側身看車窗外,視線模糊不清。起霧了,哦,這不叫霧,叫霾,由於空氣被汙染而形成的一種氣體,北京雖說是政治文化中心,但環境真的不是太適合人居住。路燈穿過重重迷霧照下來,勉強能看到百米外,晚下班的交通高峰已過,車速不算太慢。首長還沒回家,車庫的門敞著,廚房的燈、唐嫂房間的等亮著。帆帆騎著腳踏車在院中一遍遍地轉圈,嘴裡在唱著: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在那青翠的山林裡。這裡有紅花,這裡有綠糙呀,嘀哩嘀哩……這是從電視裡的兒童節目裡學來的兒歌。最多聽過兩次,帆帆就能跟著旋律唱出來。不只是畫畫,和藝術有關的,帆帆都會格外熱衷,這也是與生俱來的。命中註定,帆帆會是一個藝術男。諸航討厭藝術男,但如果帆帆是,她就覺得能接受。歌聲清脆、悅耳,腳踏車的車輪歡快地轉動著,帆帆笑起來,一點皮,一點壞,怎麼看怎麼可愛……正在快樂成長的帆帆,如果……洩露出去的不只是十萬美金的事,接下來會不會就是有關帆帆的身世……心口湧上來一縷腥甜,諸航渾身汗毛豎起,後脊樑冰涼。她用盡全力守護、疼愛的帆帆,一旦身世真相大白,歐燦和大首長將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著他,他還能這樣快樂地唱、開心地玩?諸航握緊拳頭。&ldo;媽媽!&rdo;帆帆一個漂亮的迴旋,看到了諸航,跳下來,歡喜地張開雙臂,咯咯笑著跑過來。諸航抱起,埋進他的脖頸間。軟軟的嬰兒味,怎麼嗅都嗅不夠。&ldo;晚上,我和媽媽看七個小矮人。&rdo;保護白雪公主的七個小矮人,諸航真想去把他們抓過來,帶帆帆逃離這個令她如今戰戰兢兢的世界。逃?諸航咬緊牙關。&ldo;媽媽這裡聲音很大,撲通,撲通。&rdo;帆帆的耳朵貼著諸航的心口。&ldo;壞傢伙,你再騎會車,媽媽去洗個手。&rdo;一個念頭像糙芽冒出地面,怎麼也抑制不住它的瘋漲。&ldo;嗯!&rdo;帆帆乖巧地探身下地。諸航拾級而上,她要去書房裡靜一靜。廚房裡霧氣騰騰,呂姨和誰在打電話,爐上的水開了都沒注意到。&ldo;冷戰得很厲害呢,好像現在都不睡一張c黃……她對帆帆也沒以前那麼好,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是待在書房,就是出去亂轉……卓將都讓著她,說話做事看她臉色……嗯……我真看不慣……好,以後再聯絡,哦,小暉,不要再買杏仁過來了,上次還有許多呢!&rdo;呂姨掛上電話,匆忙去關上爐火,水從壺裡漫出來,一灶臺都溼淋淋的。她提著壺,轉過身,一抬眼,驚得失聲大叫:&ldo;諸中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諸航重重閉了下眼,再睜開:&ldo;呂姨,你真的老了。&rdo;呂姨把水壺放回爐上,心虛地擠出滿臉笑:&ldo;一時大意,我平時很少這樣的。&rdo;&ldo;明天讓小喻去給你買火車票,這個月的工資我算全月給你,你不要忙了,回屋收拾收拾吧!&rdo;諸航一字一句,說得特別緩慢、清晰。呂姨瞠目結舌:&ldo;這是怎麼了,諸中校平白無故說這些。&rdo;&ldo;呂姨應該懂的。哦,那些杏仁你帶著,我們家都不愛吃那東西。&rdo;呂姨臉色倏地蒼白:&ldo;諸中校,我只是說了幾句閒話。不至於犯了多大的錯。以後,我會管住我的嘴。&rdo;諸航淡淡地笑:&ldo;我以為我給過你機會,但你老得一直記不住現在我是卓紹華的妻子。我去叫唐嫂,讓她過來收拾廚房。&rdo;&ldo;諸中校&rdo; ……呂姨上前拉住諸航欲爭辯,外面突然傳來咣的一聲聲響,然後是咚地什麼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