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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頭開到最大,嘩嘩的水流聲蓋住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ldo;你陪我,那把師母擱哪?&rdo;畫塵的聲音悶悶的,水聲又大,何熠風聽成了&ldo;桌上的蘋果擱哪?&rdo;&ldo;塞冰箱吧!&rdo;嘩地下,還陷在一腔幽怨中的畫塵前俯後仰,她指著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ldo;你想冰凍還是保鮮?&rdo;何熠風也樂了,同時心底湧出一股無力,明明很嚴肅的話題,這一岔,就像講了個笑話。不過,她總算是笑了,還是開心的笑。情緒很好的畫塵喜滋滋地開啟電視,哇,她興奮地叫了一聲。電影頻道放的正是她最最喜歡的《廊橋遺夢》。看電視的畫塵非常安靜,臉上的表情隨著劇情變化而變化。何熠風悄悄拿了盒紙巾放在她身邊,然後進了書房,沒關門。電影是原聲版本,他在國外呆過幾年,不看字幕,聽力完全沒問題。伊斯特伍德的嗓音極富男性魅力,梅麗爾則有著一個成熟女子應有的韻味和風情。影片已經放了一大半,羅伯特說:&ldo;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次。我今天才知道,我之前的漂泊就是為了向你靠近。&rdo;佛朗西斯卡回道:&ldo;我希望永遠保留著這份愛,我希望終生都能這樣的愛你。&rdo;外面的畫塵抽泣了下,他聽到抽紙巾的聲音。遲疑就是一下下,他走出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ldo;那個……那個……唉!&rdo;畫塵臉上都是淚。他點點頭,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他欣慰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一如往昔的傻。影片結束,一盒紙巾也報銷了。他讓她喝了一大杯熱水,補充下身體的水份,又催著她洗了個臉,這才穿大衣送她回靜苑。&ldo;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別送了,我自己打車回去。&rdo;畫塵搖頭,謝絕他的好意。他替她把包包拉好,檢查有沒什麼東西遺漏在沙發上。&ldo;你說話的功夫,我們早到靜苑了。&rdo;畫塵的眼皮沉沉的,臉有點繃,捂著嘴打了個呵欠,&ldo;我不想坐車,你陪我走回去,再打車回來。&rdo;何熠風低頭仔細地凝視了她幾秒,伸出手背,看看她有沒發熱:&ldo;你確定?&rdo;氣象臺說晚上最低溫度是零下六度。畫塵認真地點點頭。好吧,陪她傻一回。憩園到靜苑這條標緻性的寬敞大道,在這靜夜,如果不怕違規,開個八十碼都可以。一眼望去,除了樹,就是夜。兩個人的身影在樹萌間一會兒長一會兒短的出沒著,一張口,撥出的白氣很快就被夜色吞沒了。畫塵好像是真的只想走走,一路上,只說了句話:&ldo;喔,那是鳥。&rdo;樹枝顫了顫,落下幾片樹葉。他回道:&ldo;嗯,是鳥。&rdo;瞞不過他的,畫塵有心思,但她不提,他就沉默。在靜苑門口,根本是無法攔到計程車的,他向出租公司打了通電話。保安在一邊看著,善解人意道:&ldo;你可以請他進去喝一杯茶,一小時後走就可以了,我不會多嘴的。&rdo;畫塵看看他,他沉思了下,搖搖頭。&ldo;今天早點睡。&rdo;她陪著他等到車來,才肯進了靜苑。上了樓,泡好澡,在書桌前坐下,拿過手機看了看。只有何熠風發了條簡訊:工作不順利?畫塵握著手機,心裡面一酸。真是羞慚,她在人家晟華那裡丟了那麼大一個臉,被一隻小狗嚇暈,還霸佔了人家酒店房間一夜。早晨,晟華不僅派車送她回家,還送了她禮品。手機裡有何熠風的十個未接來電,八條簡訊。而邢程,沒有隻言片語。她殘留的意識依稀記得他挽著一個前衛而又新潮的女子翩翩起舞。那種社交場合,請女士跳舞,是禮節,是應酬,她懂的。他沒看見她麼?可是她沒坐他車回來,他沒發覺麼?換了衣服去上班,已經做好迎接荀念玉的冷嘲熱諷和任京的八卦,沒想到,他們忙得都沒多看她一眼。午休結束,她給邢程送份檔案。他笑著問:昨晚是怎麼回家的?她突然想哭,情願他也像荀念玉和任京一樣在忙,什麼都別問,那她的心裡還能給他找個臺階下。現在問,算是他的牽掛還是上司慰問?坐車!等他簽好字,她轉身就出來了。她越來越看不懂邢程的,看不出態度,辨不清喜惡。他的一言一行,隨時都帶有侵略性,把她弄得心神俱疲時,他又像雲一樣,悠然飄遠。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一會兒純如空氣,一會兒滿天彩虹。再拉開抽屜,看著四隻碩大的蘋果,想起前天的欣喜,只覺無比礙眼。找了只袋子,把蘋果扔進去,下班直接去了憩園。直到把蘋果切成丁,扔進沸鍋裡,心情才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