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宮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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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膛寬厚結實，卻是我一向願意倚賴的。我澀聲道：&ldo;我也寧願是個永遠不懂事的小村姑，在山裡簡簡單單生活著，生活一輩子。&rdo;&ldo;如果柔然人沒有找到那個小村，你和阿靖……這會兒只怕連孩子都有了吧？&rdo;&ldo;我……記不清他的模樣了……&rdo;我慘淡地笑，&ldo;凌，是我對不住你。&rdo;&ldo;你沒有對不住我。我們兩人的聯姻，需要的只是我們兩家聯手而已，本不該考慮太多。&rdo;他平平淡淡地說，&ldo;是我錯了。我不該在你長大後，只遠遠看你一眼，心便亂了。&rdo;我再也無言以對，羞愧擁緊他的腰，低頭說道：&ldo;凌，對不起……&rdo;如果不是總想著逃離大山一樣壓下來的責任，逃離因權謀綁到一起的親事，我不會留在小山村，更不會落入柔然人手中。失心之後，滿身創傷疲憊不堪之時，他沉默而包容地贈予我足以倚靠的臂膀和懷抱，讓我安然地舔舐傷口，恢復元氣。我辜負他太多。－－－－－－－－－－－－－－－－－－－－－－－－－－－－－－－－－－－－－－－－－－－－－－－－－－下午自是不曾打獵。司徒凌又密召來許多人馬，搜尋打探淳于望的下落。但查到最後的結果，只確定他們一行人出了城後就徑自奔往這個方向，中途似乎並未停留。他們應該是直接被人引到此地，然後陷入重圍，給一網打盡。想起被燒得烏黑麵目全非的兩具屍體，我心都冷得打顫。那樣風姿出眾骨清神秀的淳于望，難道真的已經葬身火海，無聲無息地化作焦炭？司徒凌口中不說，心裡必定早把淳于望恨入骨髓，便是找到，也未必肯將他輕輕饒過。見線索中斷，他也不去細查，帶我在幾處山林轉了一圈，竟收了人馬，徑回城中去了。兩人都有些心事，他將我送至秦府，也未進去，便徑自離開；我無情無緒，索然入了後院，想著正是晚膳時分，料二哥二嫂和弟弟秦謹他們必定帶了素素和相思在後廳用膳，誰知過去看時，廳中居然空無一人。有秦徹的貼身侍女匆匆來稟道：&ldo;將軍，二公子令奴婢在此守著，請將軍一回來就去後院書房。&rdo;&ldo;後院書房？出了什麼事？&rdo;後院書房和我所住的院落相鄰，存書並不多，卻是我自己平時處理公務之處，不是知己之人從不許進去；自相思過來，才多了個只懂之乎者也的老夫子每日過來應個卯。&ldo;似乎……有貴客來訪。二公子目下親自陪著，已經一下午了。&rdo;風雲會，初見龍蛇舞（五）&ldo;哦？什麼客人？&rdo;&ldo;這個……奴婢不知。&rdo;我有點納悶，一邊往書房走去，一邊照例問起我家那小活寶，&ldo;相思呢？&rdo;&ldo;也在書房。&rdo;&ldo;書房？&rdo;&ldo;是啊，和二公子在一起，也一下午了！&rdo;相思在書房呆了一下午？到現在也不曾出來？那貴客……我猛地頓住呼吸，側頭問那侍女：&ldo;那貴客誰引進來的？&rdo;秦府門禁森嚴，等閒之人決計進不來的。如有貴客蒞臨，也有名貼呈上，由管事通報並循禮引入，秦徹的貼身侍女不可能不知道主人接待的是誰。侍女看了我一眼，也有些惶惑，湊到我耳邊低低道：&ldo;彷彿是相思小姐在東邊放紙鳶時遇到，然後直接從角門引進府中的。然後……見過貴客模樣的幾個下人立刻就被二公子下令關起來了……&rdo;相思引進來的貴客……我疾步如飛，已行到後院，便見有秦家心腹侍衛如臨大敵般守衛幾處要道；待走近書房，更見秦謹親自在門口守著，神情頗是不安。待見我近前，他忙走過來，低聲道：&ldo;阿姐，你可回來了！&rdo;我掌心盡是汗水，急問道：&ldo;來的是誰？&rdo;秦謹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屋內傳來相思歡喜的咯咯笑語：&ldo;父王又贏了！父王又贏了！&rdo;我吸一口氣，上前推開門扇。銀燭高燒，映著秦徹對面的那人。眉目俊秀，黑眸清寂，正含笑去拉站到椅子上拍手大叫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