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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各式各樣的死亡,我早已司空見慣。可對著那兩具時,我還是頭皮發麻,掃視兩眼便匆匆別過臉去。不會是淳于望,一定不會是淳于望。他那樣清潔優雅的貴介公子,便是死,也不會讓自己死得那樣狼狽。這裡糙木深鬱,很好藏身,他一定已在部下的捨命保護下安然逃去了。可這樣想著時,我還是陣陣心悸,說不出的難受,連手足都似脫力般虛軟著。因一時不及回城,隨從們匆忙在山間獵了些野兔野雞之類,燉了湯,烤了ròu,讓我們先在附近安頓下來吃點東西充飢。新獵的野雞湯,自然是鮮美的。只是我心緒煩亂,難免食不知味。司徒凌伴著我吃完了,又遞過水袋來看我喝了兩口,方道:&ldo;若我真的殺了淳于望,你會怨恨我嗎?&rdo;我吃了一驚,看向他時,他的雙眸幽沉,卻看不出一絲的喜怒來。我道:&ldo;當然……不會。他是梁國軫王……生與死,和我並無關係。只可惜了相思……&rdo;他點頭,&ldo;也就是說,司徒永還是失算了。即便你認定了是我害死淳于望,你依然會按原計劃和我成親?&rdo;我張了張嘴,想著那生死未卜的淳于望,不覺抱住肩,才覺發白的指尖竟在微微顫抖著。司徒凌靜靜地看著我,眸光極深沉。他忽然張臂,用力一拉,已將我扯入他懷中,低頭親上我。風雲會,初見龍蛇舞(四)我猝不及防,身體僵住時,他已深深吻上我,力氣之大,似要將我所有的呼吸盡數吮去,還要將我的身體融到他的骨血中……我明知他的怒意從何而來,一邊掙扎一邊低低道:&ldo;凌,別這樣……我還穿著男裝。&rdo;難堪地往外看時,才見我們兩人的隨從不知什麼時候都已走得無蹤無影。帶著繭意的手掌滑過面龐,在髮際磨挲片刻,髮簪已然掉落,絲髮順著他的手掌垂落肩上。他輕輕地揉搓著,柔軟的唇間在耳邊低低吐字:&ldo;男裝也罷,女裝也罷,總是我妻子。我只遺憾……你為什麼總捨不得讓我看到你最美麗的模樣?&rdo;我的身軀還是僵硬,他炙。熱的鼻息讓我緊張得一動不敢動,強笑道:&ldo;刀風血雨裡滾了這麼多年,哪裡還會想著去計較自己長得美不美麗?‐‐何況生得美麗,有時也是樁禍事。&rdo;司徒凌呼吸裡有顫意,卻低答道:&ldo;不錯。我只恨自己,不能從一開始就有能耐,把你細細收藏好。若我足夠強大,你及笄之年,便該是我的妻子。&rdo;他聲音裡有隱忍的痛楚和憤恨,幽深的眼眸望向不遠處還冒著淡淡青煙的火墟,卻似簇起了森森的火焰,忽將我用力按倒在地,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壓了上來。我驚慌地推拒著他,啞著嗓子道:&ldo;凌,等成了親後……可以嗎?&rdo;&ldo;成親……還有十日。晚晚,我並不覺得你是計較這些世俗虛禮的人。&rdo;&ldo;可我們將是夫妻。你和旁的男人是不一樣的。&rdo;我急著要掙開他,有些口不擇言。司徒凌驀地放開我,靜靜地盯著我,然後站起身,慢慢道:&ldo;晚晚,你不覺得你的話很違心嗎?&rdo;我呆了呆。他已轉過身,緩緩地走向林外。他的身姿一貫的挺拔冷峻,從容不迫,負在身後的手卻把袖子攥得極緊,繃出了滑亮的弧度。我從不是個好女人,必要之時,不惜把自己的身體當作刺向敵人的利劍,當然談不上什麼清。白。柔然軍營踐。踏的不僅是我的尊嚴,也是他的尊嚴。他站在我的旁邊,以夫婿的名義為我承擔了太多,我卻始終不肯從他,是不是太過矯情?我定定地站了片刻,眼看他筆直的身影快走得遠了,忙奔了過去,從身後將他擁住。&ldo;對不起。&rdo;我將臉龐貼於他的後背,有溼意洇到他軟滑的衣料上。&ldo;是我錯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我一向知道,你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每次我無路可退時,你總在我身邊。&rdo;他頓下身,靜默片刻,回身將我擁住,低低地嘆息。&ldo;知道嗎?我寧願你永遠不曾長大。十三四歲模樣,清澈得像泉水……遠遠看你一眼,心便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