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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麼委屈過,為什麼僅憑一幅她從未見過的畫像,他們就懷疑她了呢?還有謝君愷,難道連他也是怎麼想的?“你我象是一溝水,山高谷深流一起;你我象是一園花,同枝又並蒂;妹是南風輕輕吹,哥是北雨陣陣來;南風北雨相會合,永遠分不開……”悠揚的蕭聲,悅耳的歌聲,輕輕嫋嫋地飄進她的耳朵,她止住哭聲,飛快地拭乾了眼淚。蕭聲輕和,曲調婉轉,情深意長,她記得這種聲韻和曲調,英珞經常掛在嘴邊哼哼。於是,她踏出小屋,循聲而往。初夏的晚風暖煦地吹在身上,在深深鳳尾倒影下的小溪旁,溪水潺潺流淌,小溪對面楊柳樹下,一對白衣勝雪的男女靜靜地席地而坐。男子手持一管寒玉洞簫,吹起婉約美妙的樂聲;女子長髮披肩,紗巾遮面,白玉般的青蔥玉手正靈巧地編折著柳條兒,一隻已成型的花籃在她手下轉來轉去,她赤了雙足,毫不在意地踩在溪水中悠悠地划著水,水珠四濺,叮咚作響……這是人間仙境麼?她莫不是遇見天上的神仙了?不由自主的,她緩緩走上前。男子停下吹蕭,抬起頭望過來,李悅心頭猛烈地一撞。好漂亮的男人!任何形容詞都無法描繪出他的漂亮來!她震驚不已,她的那些哥哥們,謝君愷、水霄,甚至郤煬,就是把她這一生見到過的所有英俊不凡的男人加起來,也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那個男人望著她,微微一笑,溫柔的感覺掃過她的心房,彷彿明瞭她的委屈般,讓她感動莫名。“姑姑,有人來啦!”他的聲音同樣是那麼溫柔,低沉帶有磁性般的吸引力。“哦?”那女子也抬起頭來,她的漆黑雙眸如兩泓深潭,朦朦朧朧的。李悅又是一驚,第一直覺就是覺得這雙眼睛好熟悉,像是在哪見過?那女子倏地站起來,花籃撲通掉到小溪中,順著潺潺的溪流衝往下游,她的腳仍踏在溪水裡,白色的,柔柔的裙襬浮在溪面上,悠悠晃動。“姑姑,怎麼啦?”“真奇怪……”冷香仙子拎起裙裾,踏著溪水,光在腳丫溼嗒嗒地跑到李悅面前,李悅往後退縮了一下,她似乎已隱約猜出他倆是誰了。兩個人相對站著,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姑姑,你在做什麼呢?”郅渲站起身,“我們走吧,有人往這邊來啦……”“姑姑——姑姑——”是英珞的聲音。李悅顫了下,轉身欲躲,卻被冷香仙子一把抓住手腕。“別走哇……”她笑。英珞一身火紅的衣衫像團紅雲,急速地飄了過來,她的身後跟著水霄和謝君愷。“姑姑……”英珞聲音哽咽,撲進冷香仙子的懷中,急切地,撒嬌地嚷,“姑姑,姑姑,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傻丫頭,哭什麼,怎麼見到我很傷心,很難過嗎?”她一手仍抓著李悅,另一隻手替英珞輕輕擦拭眼淚,“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真不害臊……去,你渲哥哥在那邊,你就不想見見他?”“姑姑……”她紅了臉,一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因為冷香仙子的目光已凌利地射在水霄和謝君愷身上。水霄走到英珞身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小侄水霄見過姑姑!”“你好!”她眼中帶著戲謔瞭然的笑意,仔仔細細地打量他,模樣雖然不是十分帥氣,但五官端正,眉宇俊朗。冷香仙子本就不是中原人氏,她性格開朗,毫不拘泥,在某種程度上,英珞的豪爽性子一半受她潛移默化的影響。“你就是英丫頭的相公麼?”“呃……”他當場呆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話。冷香仙子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奇怪,她轉過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李悅的身上,見她氣質高雅,身子骨卻異常單薄。握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反手搭上她的脈門,動作快得李悅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