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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怒反笑,“也是,霍家的乘龍快婿也唯有雋不疑那樣的傻子才會拒絕。”聲音冰冷,透著一股譏誚。金賞唯有把頭垂得更低。兩年前,京兆尹雋不疑在處理假太子事件中表現出眾,深得霍光賞識,於是霍光欲招其為婿。要知道霍光一共有五位女婿,個個不凡,大女婿上官安自是不必再說,二女婿鄧廣漢任職京輔都尉,三女婿任勝為羽林監,四女婿趙平為騎都尉,五女婿範明友為中郎將,也就是說一旦做了霍家的女婿,無疑便走上了通往仕途的平坦大道。然而雋不疑是個骨子裡十分傲氣剛正的人,居然拒絕了霍光丟擲的這個巨大誘惑。霍光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可這之後雋不疑身體不適,霍光以此為由順理成章地用趙廣漢取代了他的京兆尹一職。雋不疑去職後歸家養病,心情抑鬱,沒多久便不治身故。皇帝收回目光,清俊的面龐上瞧不出半點喜怒情緒。金賞長跪在床下不吱聲,他只是任由金賞跪著,不叫起也不叫坐。大約過了一刻時,皇帝才悠悠地開口:“如此,恭喜你了。”金賞聞言深深稽首,咽然顫聲:“謝陛下。”君臣二人心照不宣,當初金日磾亡故後,霍光極力壓制他們兄弟二人,金氏一族除了襲承侯爵食邑外,就此在朝中失去光彩。如今霍光與上官桀勢成水火,他聘女嫁金賞,用意為何,已是不言而喻。劉病已躡手躡腳地走進房,他原本是想出其不意地跳到許平君面前嚇她一大跳,可誰想房內靜悄悄的,她獨自坐在床上一邊縫補著衣裳,一邊簌簌落淚。劉病已臉上放大的笑容登時僵住,呼之欲出的叫聲也被生生噎在了喉嚨裡。許平君咬著唇,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所以她瞪大了眼,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飛快地穿針走線。劉病已不忍再驚嚇她,於是退到門外,故意重重地踏實了步子,然後在門前探頭,小聲詢問:“平君妹妹在嗎?”房裡的抽咽聲停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鼻音很濃的聲音細細地回答:“在的。”劉病已摸不清她哭泣的底細,所以只好假裝毫不知情地走了進去。許平君已經從床上下來,垮塌削瘦的雙肩,楚楚地站在床邊,兩隻眼紅紅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小兔。劉病已本想無視,可見她那副悽悽慘慘的表情,哪裡是故作不見能忽視掉的。“你怎麼來了?”許平君忸怩地問,忽閃的眼眸裡添了些許歡喜,沖淡了方才的愁緒。“我……我想來跟你說一聲,彭祖的父親請了先生教導我們《尚書》《孝經》,我和他又得上學去了,以後……只怕沒什麼空閒再找你玩了。”她抿著唇輕輕嗯了聲,房裡的氣氛一陣尷尬。劉病已撓撓頭,轉身想走,可見她悶悶不樂,又不忍心丟下她不聞不問地就此走人,於是指著床上的那件玄色深衣,笑嘻嘻地插科打諢:“這是在給我做衣裳麼?”果不其然,許平君抬眼白了他一眼。他正等著她接下來的譏諷,哪知她沒什麼反應,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倒是又溼潤起來,淚水含在眼眶中不住打轉。“怎麼了?”他能忍得她的打罵,卻實在受不了她一副哭哭啼啼的悲切樣。許平君吸了口氣,眼淚到底還是順著兩腮滑落,“這是意姐姐給自個兒做的嫁衣,託我在袖緣和領緣上繡些祥雲花紋,可是……”劉病已納悶不解,他雖然經常和閭里的孩子們一起玩鬧嬉戲,但是隨著年紀漸長,和那些女孩子漸漸玩不到一塊兒去,特別是王意,她平時就比其他人顯得穩重懂事,如今大了,更是一副大人模樣。劉病已和她的接觸僅限於幼時,如今早已不大往來,所以乍聽許平君提起,他竟有些轉不過腦子。“原來是王意呀,她要嫁人了?什麼時候?嫁人是好事啊,你哭什麼?難道是擔心以後沒人陪你玩?”見她不說話,他又開始口沒遮攔起來,“還是……你見她有了男人,而你沒有,所以……嘿嘿嘿……”“譁!”一碗水從頭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