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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糊塗,平君的婚家今日下聘,別說你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知道的話我還能上這兒來?”張彭祖一臉不信,“那你現在知道了?”“現在知道也趕不回去啊。”“那你打算怎麼辦?”“她那麼好哄的一個人,路邊拔棵草送她,她都會高興得當成寶,哪會生氣。”“就這樣?”張彭祖咧嘴笑著。病已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寒磣,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衣衽,“要不然還想怎樣?去逛茂陵市肆,買東西送她?你明知我沒錢的,要想買東西,行啊!你給錢,只要有錢,要什麼沒有?”“我——沒——錢!”張彭祖緊緊捂著衽襟掙扎。兩個少年嘻嘻哈哈,又恢復了玩鬧之心。張賀坐在一旁,看他倆頑皮耍鬧,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繼而會心地一笑。05、參劾病已的一句無心之言倒是提醒了張賀,孩子大了,身上不能不帶些錢花用,於是回到未央宮後,他便把劉病已叫到跟前。“你六歲進宮,託養掖庭,宗正那裡並無額外貼補,但每年元日大朝,皇帝有撥錢物給予宗室子弟賞賜,你雖年幼,但幸而有了宗室名籍,倒也多少分到些許,只是這錢也並不多。”張賀從櫃子裡取出個小匣子,“這裡一共有一萬七千三百二十五錢,大部分都是史家託人從魯國送來的。史太夫人給你做的四季衣裳,你年年都有穿在身上,這你是知道的……這些錢我原打算替你攢到娶妻成家時再拿出來給你,但前幾日聽你說起沒錢用,倒令我頗有感悟。你也不小了,無錢傍身總也不好。”他把錢匣子遞給劉病已,病已連連擺手,“張公你平日替我請先生教學問,花費的只多不少,我如何還能拿這錢?這錢自然得給張公你……”張賀樂呵呵地笑說:“你能有這份心我很欣喜,我們的病已畢竟沒有白讀那麼多書。”許廣漢在一旁聽著,也是滿臉歡笑。劉病已仍是堅持:“我雖從不曾沾染錢物,過問五穀,但我也知這點錢實在不算什麼……”“你既知道這點錢不算什麼,那還推諉不受做什麼呢?”張賀笑著將錢匣硬塞到他手裡,“你懂事了,以後自己的錢自己拿主意。張某盼的是你將來成人,等他日我老來返家,還需倚仗你床前服侍,你可願意?”劉病已知道身為閹人的張賀有一個兒子,可是去年亡故了,膝下僅剩了一個與他年歲相仿的孫女,以及一個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孫兒。張賀待他親如骨肉,情同父子,他如何能不感恩戴德?隨即伏身拜道:“病已願意。”別說只是讓他當床前孝子,就是張賀認他做兒子,他亦無二話。只可惜,平日張賀待他親熱中卻總分了些許上下主從的身份,讓他感到異樣地彆扭。就這樣,劉病已用自己人生裡得到的第一筆錢給許平君買了副明月玉璫,但他卻不知道平君並沒有耳洞。許平君為了將劉病已贈送的明月璫戴到耳垂上,特意請王意給她紮了耳洞,為此她痛得抽泣了一天。王意對平君說:“你才穿的耳洞,不適合戴這麼粗重的耳璫,我給你換一副輕巧的耳環先戴著適應適應。”平君不聽,固執地戴了三天,直到耳垂長膿潰爛,才戀戀不捨地摘下明月璫,收到了自己的妝奩內。張彭祖問劉病已:“那副耳璫你從哪兒撿來的?”劉病已直接捶了他一拳,“撿?你倒是給我撿一副來?上等的羊脂玉。”張彭祖訝然:“買的?你花了多少錢?”“一萬五。”宣室殿臥寢,薰香嫋嫋,承塵低垂。金建數次探頭,均未見動靜,眼見床下堂弟金安上老老實實地歸坐於席,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竟連蚊蟲叮咬面頰都渾然未覺,不由得嘖嘖搖頭。都說他二哥傻,沒想到來了一個堂弟,竟比他二哥更傻。金建躡足退出寢室,回到正堂上。堂上一干人等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金建目光一掃,上官桀、上官安等人皆是滿臉期待。“真對不住諸公,陛下午歇還未醒。”見眾人鬱郁,他不由得笑著建議,“不如諸位將奏書交給臣,由臣轉交陛下。”眾人交頭竊語,須臾,上官桀將一隻方底錦袋交給金建,“我等在此等候陛下決裁。”聽這口氣,似乎今天非要等出個結果來才肯罷休了。金建不敢頂撞,只好踱著步子又蹭回寢室。再度掀開簾子往裡探頭,卻不見了金安上的身影,正感疑惑,眼前閃出一道身影,金安上的聲音在耳邊說道:“三哥,陛下讓你進去。”金建被他的神出鬼沒嚇了一大跳,一張臉煞白,心兒撲通撲通地跳個沒完。同樣是一聲“三哥”,金安上叫的還不如幾年前的一個小無賴叫得讓人舒服。皇帝果然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飲水,兩位小黃門站在床側搖著紈扇。皇帝頭也不抬,直接說了句:“呈上來。”皇帝的未卜先知叫他的心跳得更加快了,多年相處的默契告訴他,皇帝這會兒的心情很不好。小心翼翼地把奏書遞了過去,皇帝眼皮都沒抬一下,從錦袋中抽出一封帛書,開啟片刻後,將帛書扔在床上,“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