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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蓁察覺到父親的輕微顫抖,不諳世事的她捧著父親的臉,撅起嘴在他臉上親了親,又用小手撫摸著他的胸口,“父皇不要生氣!你把不乖的人統統抓起來,這樣你就不用生氣了!”她摟緊父親的脖子,很響亮地補充了一句,“蓁兒是最乖的,對吧?”劉病已笑得十分勉強,倒是王意撲哧笑了出來,“既是最乖的,那便趕緊過來睡覺,你說不要乳母,要我陪,我也已經陪你,可你卻食言了。”劉蓁語笑嫣然,“那我要父皇和你一塊兒陪我。”她搖晃著身子,衝病已叫道,“父皇來,父皇來,父皇和姨母陪蓁兒一塊兒睡覺覺。”不由分說地硬是催促劉病已上床。昏暗中的王意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她便往後挪了挪,空出一大半的床位。劉蓁手足並用爬上床,又順勢將劉病已也拽到床上,然後她笑眯眯地說:“父皇睡蓁兒右邊,姨母睡蓁兒左邊!”她心滿意足地躺下後,非拉著兩個大人一塊兒躺下,“睡覺覺了,睡覺覺了,天黑要睡覺,天亮要早起,咯咯。”她的笑聲是那麼地甜美,他實在不忍拂逆女兒燦爛無邪的笑容,王意遞給病已一隻涼枕,他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將涼枕塞到了自己的頸下。王意也和衣躺了下來,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起初劉蓁還唧唧咯咯地說笑個不停,沒多久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寢室內安靜得只剩下不規則的呼吸聲,時緩時急。王意平躺在左側,雙手交疊在胸口,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頂的承塵。也不知道捱了多久,終於耐不住眼中越來越熱的酸澀,眼瞼輕輕一合,眼淚從眼角無聲地滑入雲鬢。與此同時,劉病已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了床帳。“病已!”他踞坐在床沿,背對著她,沒有應聲,也沒有回頭。“陛下……”她改了口,聲音低不可聞,“這個,給你。”她將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塞到他的手心裡,就著燭光,他攤開手掌,掌心躺著一枚破碎扭曲的身毒寶鏡,鏡上原本系著的那根五色彩絲編就的細繩已然斷裂。五指猛地一收,他的眸底滑過一道狠戾,噌地騰身站了起來。臨出門前,他稍許放緩了腳步,沉聲:“奭兒就拜託你了!”05、削權霍成君在這後又數次召太子到椒房殿賜食,但自從有了第一次不愉快的經歷後,劉奭在椒房殿愈發顯得木訥愚笨,王意藉口太子身體不好,所以身邊隨侍的阿保和乳母竟然加了一倍有餘,十多人圍著一個孩子團團轉不說,最誇張的是每次劉奭吃東西都改成了由阿保負責餵食,而阿保們的習慣總是在餵食前將食物有意無意地先放進嘴裡嚼一下。這樣的舉動雖然做得很低調,似乎並沒有其他用意,但落在霍成君這個有心之人眼中,當然能領會到這樣做的真正用意。她連試了幾次,發現太子的阿保防範得無懈可擊,就連劉奭喝口水都會有人搶著先嚐,她根本沒有機會往任何食物裡投毒。而就在霍成君在後宮想方設法要投毒謀害劉奭的同時,朝堂上也是風雲迭起,五月廿九,丞相韋賢以自己年老多病為由主動提出辭官回鄉,自漢高祖起至今一百四十年,歷代丞相均死於任上,從未出現辭官先例,至此,韋賢當屬第一人。韋賢提出辭呈後,皇帝很快便準了他的請求,另賜黃金一百斤,用駟馬俺車將韋賢送回了老家。六月初七,擢升魏相為丞相,邴吉為御史大夫。九月十九發生地震,十月皇帝藉此下詔要休止戰事,與民休息,所以解散了車騎將軍張安世、右將軍霍禹手中的戍邊衛隊。同時又下詔將至今沒有使用過的皇家禁苑水田魚池,全部開放給貧民使用;郡國在京都的官邸不許再花錢整修;各地流民如果迴歸鄉里,由政府出田地,借貸種子,而且不算田賦,也不再徵雜役。皇室力求儉樸,然而霍氏卻依然驕奢跋扈成性,霍家擴建宅第,甚至違制建造乘輿車輦。據傳太夫人霍顯所乘的車輦內用錦繡作墊,外用黃金當壁,就連車輪也是用皮革錦絮包裹,車行如履平地,連一絲震動都沒有。這樣的車並不用牛馬牲畜駕馭,而是讓侍婢用五彩綢帶挽車,霍顯與府中的監奴馮殷通姦,時常坐在這樣的車輦上,在堪比皇宮的霍宅內遊戲。霍家的奢靡以霍顯為首,霍禹、霍山也不落其後,兩人經常在平樂館跑馬玩樂,而霍雲更不像話,五日一次的朝請,那麼重要的朝會時刻,他卻與賓客去黃山苑狩獵,藉口自己生病,只派了家中的一名蒼頭代替自己點卯,出席朝會。魏相未做丞相前,霍家的奴僕一度和魏家的奴婢因為駕車爭道發生爭執,霍家的奴僕仗勢欺人,竟直接衝進御史府,甚至要踹破魏相家的大門,最後竟逼得魏相跪下叩頭謝罪,方才罵罵咧咧地離去。魏相做了丞相後,日益受到倚重,霍家的勢力正在無形中一點點地被削弱。皇帝先將霍光的五女婿度遼將軍、未央衛尉、平陵侯範明友調任為光祿勳;二女婿諸吏、中郎將、羽林監任勝外放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