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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在意皇帝……沒人在意……“退朝!”驟然響起的一聲厲喝,生生掐斷了金賞的回憶,也打破了朝堂上熱鬧的和諧氛圍。眾目睽睽之下,劉病已已然從御座上起身,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留下一個虛幻般的背影。皇帝走了,就這樣……退朝了。金賞也和站在中庭的臣公們一樣,完全呆住了,直到金安上猛地拽他的袖子,提醒他趕緊跟上皇帝,他才如夢初醒般深深吸了口氣。這是劉病已!原來這就是——劉病已!朝上掀起了一股立後熱潮,除了少數人不參與意見外,大部分人都中意霍光的小女兒霍成君,主張立她為後。這事鬧騰得很厲害,病已極力想瞞著平君,但宮裡的風聲傳得向來快,病已沒有跟平君坦白這件事,沒想到許廣漢倒先找上女婿商議。“霍將軍那裡得罪不起,霍家的女子也不是沒被婉拒過,只是,前有辭官病故的雋不疑,後有遭貶重啟的劉德,你仔細想想……”“父親!”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視若己出的許廣漢在最緊要的關頭,非但不是支援他,反而要站在其他人那邊,勸自己納霍家女為後。他直愣愣的看著許廣漢,萬分委屈的低吼,“平君才是我的妻!”許廣漢搖頭,嘆息,“你再仔細想想,慎重的……考慮一下。”他停頓了會兒,語重心長的說:“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你應該明白,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我雖然疼惜平君,卻也不得不為你多著想。你別顧忌平君,那孩子很懂事,她不會怪你……”病已雙眼睜圓,震驚得難以復加,“她……知道了?難道這也是她的意思?”許廣漢“唉”“唉”的連嘆兩聲,自劉弗去世,劉賀即位遭廢,宮裡變故迭起,起起落落叫人應接不暇。他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眼看著平日最親近的張賀也去了,自己的女婿突然被架到了那個如火烤炙的帝位上,孩子們的無奈和彷徨他都一一看在眼裡,也許是因為劉賀的出現,很多年前的痛苦經歷再次揭開了他的瘡疤,也讓他那顆原本試圖混沌的過完餘生的心,在眼看著女兒女婿被捲入這場洶湧漩渦後,再也無法保持冷漠頹廢的平靜。“有些事你沒得選擇!平君是個明事理的女子,你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要做的事還很多,拘泥在這樣的小節上,以後如何成就大事?”病已難以置信的退後一步,像是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他握緊拳頭,壓抑的吼聲裡夾雜著怒氣,“我本沒有要當這個皇帝!是他們找上了我,每天把我安在那個位置上,聽他們在底下自顧自的唧唧呱呱說一大通廢話,如果這樣就算是成就大事,我寧可回尚冠裡去當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庶民!”“孩子……孩子,你冷靜些,這不是你可以選擇的,別說氣話……”病已強忍怒意,撇著顫抖的嘴角,仰頭,“我……我有妻兒!為什麼當上了皇帝反而連自己的妻兒都守護不了?平君是我的妻,不是妾!她是我堂堂正正納了六禮娶過門的妻子!奭兒是我的嫡長子!”他越說越激動,“父親難道忘了我當著二老面前起過的誓了?你以為我劉病已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嗎?”許廣漢已經被他的激昂說辭逼得插不上話,只能紅著眼不斷搖頭。“總之,我的妻子只能有一個,除了平君沒有其他人!”說完這句話後他如釋重負,心裡忽然敞亮了,不再煩躁憤怒,“我這就去找平君,你不瞭解她,她很死腦筋,你之前那樣跟她說,她會很傷心的……正因為明理,所以會更傷心,我……捨不得讓她傷半點心……”他繞過許廣漢走了兩步,突然又站住,回過頭來衝廣漢一笑,“岳丈大人也永遠只能有一個!”他的笑容俏皮中滲著窩心的暖意,瞬間擊中許廣漢脆弱的心房。看著女婿昂然挺拔的背景,他深深的體會到,那個拖著鼻涕、頑劣胡鬧的孩子真的已經成熟懂事了。鴛鸞殿的侍女已經習慣了在皇帝駕臨時不再大聲通稟,劉病已生怕吵到休憩的妻兒,每次入殿都刻意放緩腳步。蠶絲錦帳內,躺著他生命裡最為珍視的兩個人,平君側身枕臂和衣而臥,胸前躺著酣睡的嬌兒。母子二人細微酣甜的呼吸令他沉迷,他就這麼一直站在床邊,痴痴的看著他們。淺夢中的平君似乎睡得十分不踏實,呼吸時輕時促,眼瞼緊闔,眼睫卻在不住的顫慄。他嘆口氣,俯下身,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淚痕,“你假裝睡著時總喜歡把眼睛閉得緊緊的。”長睫微微一顫,她緩緩張開眼,眼眶裡早已蓄滿淚水,沿著眼角迅速滑入鬢髮。他看得一陣心痛,忍不住撫摸那張被淚水潤溼的臉頰,低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唇。05、權衡也許是上了年紀,也許是天性膽小,八月初五,楊敞這位在廢帝中被霍光硬推到檯面上的首功之臣,在新皇帝還沒來得及頒下封賞前,突然一命嗚呼,薨了。而那個一而再,再而三在朝堂上彈劾對手的嚴延年,終於在御史中丞猛烈的攻訐下一敗塗地。嚴延年不是愚昧之人,他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