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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救。”莫洛渾一言不發,只示意家中奴僕將碩託抬入廂房。蘇宜爾哈不敢在莫洛渾家中放肆,有心想跟著進去看看碩託,又怕自己身份卑微招人厭棄,萬一到時候因為自己失禮惹惱了這家的主母,碩託可就危險了。蘇宜爾哈帶著倆兒子站在廊下聽候,只覺得晚風習習,她這一路出了不少汗,這麼一吹,不由打了個冷戰。那倆小子互相對視一眼,擠眉弄眼一陣,最後由那年紀稍大的兄長出面道:“那個……晚上我倆還得當值聽差,額涅,要不,我倆就先回了吧。”蘇宜爾哈一個冷眼刮過去。這哥倆其實非她所生,他倆尼滿在外頭私娼寮子玩耍時落下的種,他接了孩子回來養,卻沒把生養孩子的女人接回來,如今也不知道這哥倆的生身之母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因為出身下賤,這哥倆在家是並不得寵。這當哥哥的倒是個有腦子的,知道出身不好,索性走起了尼滿元福晉的主意,極盡討好,讓她最後將這兩個便宜兒子認在名下,還替他倆在大貝勒府裡找了差使。蘇宜爾哈也知道代善的態度才是所有兩紅旗下的奴才執行的風向標,這兄弟倆能夠冒險趁夜送這一趟,已屬有情有義。她無奈地點了點頭。兩兄弟離開後沒多久,巫醫便上了門,屋裡的碩託似乎醒了,殺豬般的嚎叫慟哭,聽得蘇宜爾哈滿心糾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在廊下不停地打圈踱步。好不容易捱到了四更天,碩託的叫喊聲才消停了下去。那屋子的燭光依舊亮著,燭火映在窗紙上,一個人影而由遠及近的放大,隨後門上一響,一個人影走了出來。蘇宜爾哈抖擻了精神,將瞌睡蟲搖跑了,直起身板抬頭望去。卻見出來的人卻是一個身量嬌小,打扮簡樸的婦人,身後跟著一個打扮得十分體面氣派的年輕婦人。蘇宜爾哈目光在兩婦人間掃來掃去,一時捉摸不透兩人的身份,見二人一前一後的款款走出來,她惦記著碩託的傷情,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衝那後面的年輕婦人行禮道:“請福晉安。”那年輕婦人噗嗤一笑,掩口道:“我可不是什麼福晉,我是六爺的蘇拉格格。”手指了指前頭已與蘇宜爾哈錯開一個肩膀的婦人,“那一位才是我們的大福晉。”蘇宜爾哈吃得一驚,待要回頭賠罪磕頭,布林吉已是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那蘇格格格倒是個善解人意的機靈人,忙扶起蘇宜爾哈說:“嬤嬤也是累了一晚上了,不如隨我去歇歇吧。”蘇宜爾哈猶豫看了眼屋子:“可是……”“碩託二爺已經不打緊了,巫醫說無性命之憂,只是少不得得臥床休養。”蘇宜爾哈心頭一鬆,滿是歡喜的說:“多謝多謝!”“嬤嬤太客氣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碩託這一晚睡得十分不踏實,待他完全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聽到風聲的叟根與尼果濟已是到了多時,到了晚上,寨桑武也一併從外城趕了過來。布林吉十分知趣,招呼廚房上了一桌子酒菜,然後她便讓所有奴才都退了開去,屋裡只留他們幾個。碩託睜著眼,表情有點木訥,臉上依舊半點血色也無,形容憔悴,臉上胡茬子橫生,越發顯得潦倒滄桑。尼果濟心疼他,挨坐在炕沿上,親手點了杆煙,將菸嘴遞到他唇邊兒。碩託渾然未覺,若不是眼睛還睜著,似是沒氣的死人一樣。“你若疼得慌,不妨抽兩口解解悶,有什麼氣你對我說,可別悶在心裡。”碩託眼珠動了下,這一回那雙死魚眼卻是直愣愣的鎖住了尼果濟,依舊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尼果濟被他瞧得心裡直起毛:“你這是瞧什麼呢?我臉上沾了什麼了嗎?”碩託死氣沉沉地啞聲:“我阿瑪曉得你我的事了。”尼果濟吃了一驚,瞬間起身,而後略靜了下,方才重新坐下:“你阿瑪不是因為你想求娶阿木沙禮而打的你?”